江沫喜出望外,转身就上了台。
此时咖啡店的人不算多,但身处在市中心黄金地带,打卡地标的游客不少,江沫上台时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直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众人这才转过目光,锁定在台上人的身上。
江沫一坐下,身上的气质陡然变了。
随着钢琴前奏的入场,她靠近话筒,随着钢琴简单清唱。
她的歌喉在咖啡的香气里如同一杯桃子味的苏打汽水,明媚婉转,悠扬动听。
全场安静聆听,直到结束,有人吹着口哨鼓掌。
老板很满意,给她加了价。
正式入职,江沫穿上咖啡店统一的白衬衫黑长裤,乌黑的头发被简单绑成马尾垂在脑后,往钢琴边上一坐,便开始卖力工作。
海城的咖啡店很卷,江沫的出场让不少客户都被吸引而来,但这份工作却并不算轻松。江沫本就不记得多少曲子,好在她会看谱,还都是些普罗大众的,还算能跟得上。
两个小时后,换上自己衣服的江沫嗓子有点疼,手也有些酸胀,但老板将两张红票子放在她手里时她心满意足。
听到说接下来一周都需要有人坐唱,江沫将钱揣进兜里,喜滋滋地出了咖啡厅的门。这海城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闯嘛!说不定哪一天她就挣到了钱,能搬出去住了,也像程姨那样,每天来上班就行了。
怀揣着两百块和无限希望的江沫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农村生活得太久,江沫年幼时的海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这对于她来说几乎完全是个新城市。
她不敢走得太远,坐在时代广场的石墩子上盯着巨大的电子屏发呆。
巨幕上有一条漂亮的3d鲸鱼,栩栩如生的就像是从屏幕里钻出来一样,继而又是奢侈品的各种广告,循环往复。
天空渐渐灰暗,在人流如织的广场上,江沫在石墩上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屏幕,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能活着看到这些东西真好。上辈子过得太窝囊了,这一世她只要安安稳稳守着外婆就好了。想到外婆,她吸了吸鼻子,终于察觉眼睛有些酸涩,低头揉了揉。
“坐在大马路上哭不嫌丢脸?”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江沫停下揉眼睛的手,首先看到一双不染一尘的黑色皮鞋,认命抬头对上周蘅衍漫不经心略带嘲讽的双眼:“……你不是上班去了?”
周蘅衍挑眉看向她泛红的眼圈,眼眸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情绪,懒懒开口:“怎么?我上班去了你就要在大马路上哭,家里地方太小,不够你哭的?”
本来拥有良好心情的江沫:拳头硬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我没哭,电视看太久了眼睛有点干。”
“你管这叫电视?”男人意有所指地看向巨幕,“那我家确实不够看的,劳烦你还擅离职守跑到这来看电视。”
周蘅衍语气轻飘飘地,飘到江沫的耳朵里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联想到自己一下午利用上班时间飞速找到兼职并赚下两百块的事,顿时心虚起来:“家里卫生打扫的差不多了,我出来熟悉下环境,免得日后给你添麻烦。”
男人嗤笑一声,听着嘲讽至极,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布加迪,慢悠悠往公寓的方向开去。
看着车离开的江沫忽然意识到周蘅衍大约是下了班要回家,连忙加快了脚程。
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呐喊:怎么自己第一天就撞枪口上了!还是在大马路上!鬼知道他怎么在人群中发现她的!
广场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五点,敲响的钟声提醒着江沫:不对啊!程姨不是说他要很晚才回来吗?!家里饭都没煮!
等等,他回来这么早不会就是为了监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