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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郎

五郎失魂落魄,他不知走向何方,听凭战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大哥、二哥、三哥战死,让他感受到锥心的疼痛,难以忍受。

五郎天生从心底里厌恶杀戮,但他是将门之后,杀戮是他的职业。杀戮让他感到痛苦,而眼见亲人被杀死是更深一层的疼痛。

现在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到对这个世界产生厌倦。他不想任何事,无感于周围的环境,只是听由雪花马带着他走。

太阳开始坠进大山,它不管人间的悲伤,固执地把自己落入阴影之中。前面树木葱茏处是一个庄子。雪花马驮着五郎向那个庄子走去。

五郎骑着马站在庄子前,浑身都是血迹,一杆带血的明月长枪挂在了事环上。庄客们先是恐惧,但见来人是汉人将军,看起来并无恶意,他们的恐惧开始变为好奇。

庄客引着一个老者过来了,那老者道:“将军为何到此?”

五郎清醒了些,看看都是汉民,他猜这老者是庄主,于是下了马,对着老者一抱拳,道:“老人家,我走错了路,天色已晚,没有宿处,特来贵庄借宿一晚。”

庄主吩咐庄客,准备饭食招待。庄主道:“将军先吃些饭,洗一洗,换身干净衣服。我看将军是累了,将军在庄上先歇上一夜,明日我们再聊。”

五郎醒来时,已是第二日黄昏。庄主安排庄客摆好酒食,招待五郎。

庄主问道:“将军应该是从战场上来,不知战事如何?”

五郎声音沙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们败了。”

庄主神情黯然,道:“我们这些汉民,一直盼望着宋主把我们从辽人处解救出来。前段时间听说大宋皇帝带了三十万军队,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我们高兴的不得了,哪料想竟然败了,败的这么快。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们这些汉民,才能重回到汉人的治下?”

对于一个战败的将军而言,这个问题令人痛苦,而且这个问题五郎也回答不了,没有答案。

一阵安静。女人的哭声,来自后院,那哭声令五郎更加悲伤。五郎看看庄主,庄主脸上有伤心之意。

五郎问道:“老人家,你家里有何伤痛之事?”

庄主道:“不瞒将军,老夫家里确有一件烦恼之事。”

五郎道:“老人家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

庄主道:“是内人在哭。这里是唐家庄,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小红,平时我们夫妻把她视为掌上明珠,指望将来入赘一个女婿,为我们养老送终。哪料西山出了一伙强人,有两个带头的,一个叫张虎,一个叫陈豹,聚了一百多人,到处抢掠,凶悍无比,他们把我的女儿抢到了山寨。内人想念女儿,故此啼哭。”

五郎一听,心里大怒,然后纠结了一阵,说道:“老人家,明日我去把你女儿要回就是!”

庄主看了看五郎,说道:“将军先休息吧,此事明日再说。”

五郎知是庄主怕他力单势孤,枉自送了性命,于是也不多说,自去睡了。

翌日一早,五郎请了庄主,把雪花马牵到场子里,飞身上马,从了事环上摘下明月长枪,对庄主说道:“老人家,我给你演示我的武艺,看救不救得你的女儿。”

五郎纵马舞枪,把枪使了开来,只见那如梨花朵朵,瑞雪纷飞,最后成明月光一片。那些庄客都看呆了。五郎右手持枪,对着前面一棵大松树掷去,长枪稳稳地扎在树身上,枪刃没入树干一尺多深。

庄客们一阵喝彩。庄主大喜,命庄客准备酒食。五郎饱餐一顿。庄主又选了二三十个壮健的庄客,手持刀仗,领着五郎,向那西山而来。

他们到了西山恶来寨,只见山石嶙峋,怪木横生,果是个险恶的地方。有几个守寨的喽啰探头探脑。

五郎大喝道:“速将唐太公的女儿交还出来,否则爷爷要踏平你们的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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