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年级，大鬼彻底混开了。虽说学习不咋地，官方领域没也取得啥荣誉，在民间却获得了踢毽子、爬烟囱、耍单杠好几项第一。在学校的大熔炉里，他快速成长，感悟了不少处世经验，咕咚心眼也开始多起来。

今天下课，他故意到前排撩骚，燕军推了他一把，大鬼顺势向胡雅婷倒去。“哎呀呀，你推我干嘛。”他喊着摆脱责任，唾沫星子喷到了胡雅婷脸上。没办法，我可不是故意的，这是燕军推的。

上次短兵相接，两人差点人脑袋打出狗脑袋，胡雅婷表面强硬，心里也落下了阴影。但她自小就有优越感，一时的挫折倒也没多大影响。

竟敢主动惹我，反天了。胡雅婷举起苍蝇拍向大鬼拍去，左一下，右一下，打的啪啪响。大鬼不敢还手，硬挨了几下后，同燕军落荒到了男厕所。

那一撞，不知道撞她哪里了，只感觉软乎乎的，他心想：幸好没撞到鼻子，否则，弄一脸鼻涕就遭了。

同胡雅婷打架，爸妈严厉教训了他，何芬芳说：“你个大鬼，男生要让着女生，她打你，你可以跑，但不能还手。”任明亮直接而干脆：“你打她，我打你。”天呐，大鬼怀疑人生了，觉得胡雅婷才是他亲闺女，自己可能是私生子。

生气不理解，又不敢违逆，连妈妈都在这样说，肯定有道理。自从用八角星坑了新力，大鬼尝到了以智取胜的甜头，喜欢的啪叽已不单纯是武将，还有羽扇纶巾的诸葛亮和老奸巨猾的司马懿。

从小他就知道当官的好处，体会的却是坏处。

放学后，胡雅婷利用班长权威让他和燕军留下值日。燕军虽然无辜，毕竟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黑三角，他说：“算了吧，我帮你。”大鬼咬咬牙心想，值日就值日，就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扫地、擦桌子、到污水，胡雅婷挥舞个苍蝇拍不时找茬，一会儿指这儿不干净，一会儿说那儿不彻底。大鬼实在忍无可忍，大声问道：“你到底想嘎哈，我让你撞回来还不行吗。”她一看大鬼的尿性劲儿，说道：“想的美，要撞你撞墙去。”

撞墙？

大鬼走到墙边，对着墙咚咚两下。在胡雅婷的惊讶中，他倔哄哄走了。

燕军的怪，他后来才明白，是有一种叫荷尔蒙的东西在作怪。撞胡雅婷与那东西无关，他只是在她身上吃亏太多，总想着把仇报回来。燕军的年纪比大鬼大点儿，在某些方面，大鬼似乎总慢半拍。

几天后，燕军鼓动大鬼和霍冬冬去太平公园玩，当时他们在扇啪叽，正用诸葛亮对抗宇文化及。燕军等一会儿急了，压低声音说：“那里有亲嘴的。”

亲嘴的？

大鬼睁大眼睛不明就里，霍冬冬咧着嘴说道：“你这人，不正经。”黑子一听不乐意了，说道：“只是看看，又不要钱。”不要钱，可以考虑。大鬼拿着赢来的宇文化及，又看看在太平文化宫门前买的诸葛亮，觉得这钱没白花。

对公园小学的学生来说，周围可玩的地方也就是太平文化宫、太平公园和十二中。

去文化宫一般是看电影，小孩没啥钱，除了学校组织，一般都是跟家里大人去。大鬼记得在这里看过《三十九级台阶》《赣水沧茫》和《两个小八路》，有一个遗憾就是没看过父母经常讨论的《流浪者》和《望乡》。

对于美术片，看过家喻户晓的《大闹天宫》和《渔童》。《渔童》里有一句台词当时风靡一时，平时在教室里，男生经常摸着下巴，洋腔怪调的对另一个同学说：老头儿，鱼盆是我的。

文化宫前有一排橱窗，经常有太平区小学生的书画展览。大鬼曾看到一幅画，一个小朋友坐在火箭里，上面写着：实现四个现代化1985。当时，他觉得画上的火箭太小了，坐火箭的小孩带个坦克帽，有些货不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