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和霍冬冬来到沙坑，孟大奎正在那儿同孙辉玩扒尿炕。

他们道明来意，孙辉翻了个白眼，孟大奎面对手下败将没啥兴趣，大鬼咬牙拿出两个瓶盖说道：“你如果赢了，这两个瓶盖就归你。”看在瓶盖的面子上，孟大奎勉强答应了。

他们各自组合坐在了马上，刚拉开架势，大鬼掏出一把沙子，照他们的脸上扬去。啊，孙辉捂住脸，大鬼上前扯住他的衣服，一把薅倒在孟大奎肩膀上，大头朝下，脑袋低里当啷的，好在孟大奎把他的两条腿紧紧抓，没有立刻掉到地上。

霍冬冬见状，上前对孟大奎使了个拌儿，孟大奎上有累赘，下遭暗算，咕咚一声栽倒在沙坑里。他们赢了，赢的不光彩，得了个无赖名声。

大鬼还是把瓶盖给了孟大奎，面对输赢，孟大奎更喜欢瓶盖，可能他觉得总赢没意思，输一次就当学雷锋了。孙辉不干了，被沙子迷眼，脖子还扭了一下，霍冬冬好说歹说，拿了一张啪叽才安慰住他。

燕军的眉毛像两把大片刀，眼睛灵动，个子不高，经常让人捉摸不透。

打败孟大奎是燕军的计谋，玩骑马打仗，他一开始也当骑手，现在没人愿意和他玩了。起因是他有一次玩骑马打仗，关键时刻放了一个臭屁，把身下的骑士给熏倒了，之后，一玩骑马打仗大家都离他远远的。

他不甘心，解释那天闹肚子，平常不这样。他找到了霍冬冬，霍冬冬不搭理他，大鬼还是挺理解的，他也遇到过一次肚子疼，及时去了厕所，没有造成被人诟病的局面。

这种事，有时在毫厘之间，当骑手也有骑手的难。燕军套近乎，为此下了血本，给了霍冬冬一支铅笔，大鬼半块橡皮。并且，还出了馊主意。

秋天开学，上三年级了。

学校组织去太平文化宫看电影《新兵马强》，那时的小学生集体活动都手拉手，燕军拉着高娟的手，高娟的手胖的像个发面馒头。半路上，他回头跟大鬼说：“等一会儿我要摔倒。”

大鬼诧异，干嘛要折磨自己，燕军也不解释，走到一个拐弯的处，哎呀一声倒地，还顺势打了一个滚儿，蹬蹬腿儿。同学们见他灰头土脸的狼狈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而他自己咧着嘴，那表情不像疼的样子，也不像笑的样子。

老师闻声而来，问他咋回事，他说被石头绊了一跤，可老师眼睛扫一圈也没发现石头。燕军此时却一直盯着一个女生，女生叫刘慧，梳着两根辫子，天庭饱满，眉眼之间有股英气，她是二年二班学习成绩第一名。

燕军自残，总喜欢在班级里弄出响动，同学们的目光投向他，无论的厌恶的，还是惊奇的，他都十分受用。

燕军与刘慧的交集始于一次课堂上，当时老师让他到黑板上做一道题，他做错了，老师问哪个同学给改正一下，大眼瞪小眼中，刘慧走到黑板前，三下五除二就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