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屏息凝视，没有像之前那样过去打开门确认，而是靠近后再次用力把门关上，接着在里面把门反锁，最后靠着门坐到了地上。

不论现在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正常，此刻再回想起公交车上遇到的东西，江持很快得出了结论——自己可能撞鬼了。

虽然平时江持喜欢这些恐怖灵异的东西，但如今真得碰上，反而有点叶公好龙的意思。

“砰，砰，砰。”

思考之间，窗外突然传来规律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玻璃。

江持站起身，本就紧张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接着一把将窗帘拉开，一张呆滞的脸出现在眼前。

少年被吓了一跳，后退着倒在地上，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擂鼓一样响。

穿着黑西装，皮肤青黑，双目处是一对幽邃的空洞。

在公交车上见到的那个奇怪男人被吊了起来，随着窗外的雨，规律地撞在玻璃上。

江持死死盯着他，可那对空洞中没有一点变化，这与之前在车上时有些不同，他就像是……死了一样。

少年坐在地上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细细观察后，那紧迫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头发稀疏，西装也皱巴巴的，脚上那双皮鞋像是被补过好多次，整个人怎么看都只是个苦逼的上班族。

江持想到他在公交车上看到的样子，心里甚至还有点可怜对方——死后成了鬼却还是要握着电话，听着不知何处上司的批评与催促。

当然，虽说有点可怜，但他可不会傻到把窗子打开，对着这东西念那网上流传的往生咒，想着给自己积德。

不过此时确定对方无害，江持对这种未知的东西，不由自主地选择了靠近。

少年起身，走向那贴在玻璃上的男人，距离逐渐拉近，男人身上的细节也愈发清晰。

脖子上的工牌上，能依稀分辨出文字，“王金……”，江持话刚出口，这男人突然晃了下了，这让少年连连后退。

不过男人并未暴动，只是缓缓往下落。

江持重新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男人就像是塔吊上的货物一样，向着下方那不见底的黑暗中坠去。

少年退回来椅子上，在脑海中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一对瞪大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江持，而那张巨大而臃肿的头颅，从上至下，逐渐覆盖了整个窗户。

在房间里惨白的灯光下，灰黑的皮肤透出凉气，枯黄的牙齿渗着死意，巨大的瞳孔中充斥着对生者的渴望。

“什么东西……”江持再次摊坐在原地，咽了口口水。

怪物盯着江持，它似乎注意到了少年的视线。

“能……看到吗？”

空洞的声音响起，江持连忙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声音源头。

“能……看到我吗？”声音再次传来，江持确定了是窗前这个怪物发出的声音。

所以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是承认自己能看到……还是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那上班鬼就是被这东西吊住的，怎么想都不能坦诚地回答……

江持低下了头，强忍着不安，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刷起了视频。

那飘在窗外的巨大头颅锲而不舍地撞击着窗户，“砰砰”的声音像是丧钟一样敲在江持的心头，嘴里发出空洞的声音，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持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

昨晚没有睡好，下午也没补好觉，上下眼皮打起架来，但他根本不敢睡。

那砰砰的响声像是地府的打更声一样，时刻都压迫着江持的心弦。

就在这迷离之际，若隐若现的说话声突然清晰起来，“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江持颤了下，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清醒过来，身体也随之一僵。

就这么一瞬间，那怪物本就不小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原本灰黑色的皮肤突然撕开数道裂缝，其中闪出红光，像是眼睛一样指向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