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保国一哼:“她是图你的钱吧。”余保国这么说,并非是要刺挠唐明清,他在这方面吃过亏,这是趁机给唐明清提个醒呢——前几天,对门邻居胡友仁给余保国介绍对象,手没拉一下,倒还差点让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厚嘴唇、眯缝眼,浑身肥膘,进门就奔厨房摘菜刷碗的女人把他给儿子攒的学费给骗走了。
听余保国这么说,唐明清撇嘴道:“她图我的钱,我还得值得她图呢。你说我有啥钱?净剩下饥荒了……哦,可也不是,我在胡艳红的眼里,还真是个有钱人……我也看上她了,她长得哇塞嘛。昨晚约她吃饭,也是为了显示经济实力,打造人设……”余保国摇摇手说:“人设,人设,不就是吹牛?你打住吧。”
“得嘞,咱不说这茬儿了。”唐明清的心蓦地就是一堵,昨晚,简直就是功亏一篑,狗咬尿脬空欢喜。
“你不是说要跟艳红乐呵乐呵的吗?”余保国得理不饶人,斜乜着唐明清,问,“咋就临阵脱逃了呀?”
“是,乐呵乐呵这话我说过,可是还得水到渠成不是?”
“人家不是让你乐呵的嘛,你咋就不……”
“姐夫,我发现这一阵子你来青春期了,”唐明清冲余保国翻了个白眼,“这要是换成你,你还就真跟人艳红‘乐呵’上了是不是?”
“这说着你呢,你咬我干什么。”这话说出口,余保国的脸忽然一烫,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脸红什么?”唐明清看着余保国泛红的脸,不禁问道。
“我是替你感到脸红呢……”余保国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是不是不行?”
“不行……你指哪方面?”唐明清忽然意识到余保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心有点乱,敷衍道,“我挺举不行,抓举还可以。”
余保国笑了:“你呀,唉,我是没法说你了……你压根就不是个青年壮小伙儿。”
唐明清蔫蔫地嘟囔道:“反正我跟杀人不挨着。”
余保国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提这个?算了算了,这事儿也压在我心里头呢。停车,我去办点事儿。”
唐明清把车停下:“办啥事儿?”
余保国下车,指指路边的一座居民楼:“小磊家住在这儿。礼拜天不上学,我再去问问他。我总觉着小秋藏在小磊家,这孩子比小秋心大。”
唐明清看一眼手表,催促道:“你快点儿啊,我十二点还要去见影视公司的人呢。”
余保国“嗯”一声,跨过马路牙子,走向那座居民楼。
杨磊从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里出来,拎着一大包食品走向居民楼。
余保国走进楼院,打量一下门牌,走向一个楼道。
走进楼院的杨磊看见余保国,一愣,蔽到拐角处。
周立柱从东边的一个楼道里出来,看一眼楼院出口,掏出手机打电话:“怎么还没到?这都半个小时了……哦,到了啊,赶紧的!”
余保国从楼道里出来,四下打量一眼,走向出口。
周立柱看到余保国,一愣,喊住了他。
余保国回头,看见周立柱,问他怎么来了这里。周立柱说他老丈母娘家住在这里,问余保国:“昨晚通电话,你说摊上点事儿,啥事儿?”“这事儿还真一句两句说不明白……”余保国本想把余小秋砍了黄斌,黄斌又被唐明清开车撞了,然后又死了这事儿告诉周立柱,想想又担心身为派出所片警的周立柱再给他来个刨根问底,他也唠叨不明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周立柱说,“也没什么大事儿。这不,小秋肯定考不上大学,我准备让他学厨师去,钱暂时不凑手……”
一辆救护车驶进楼院。
周立柱指指救护车,对余保国说:“你先回去,我送丈母娘去医院,回头我找你。顺便咱俩喝点儿,好几天没喝酒了,憋得慌。”
余保国问:“老人家咋了?”
周立柱说:“昨天还挺好的,刚才忽然就跌倒了,好像是‘栓’着了。”
余保国拉起周立柱的一只胳膊:“这可不是小事儿!我跟你一起去。”
周立柱指指救护车上下来的几个护工,说:“人手有的是,我儿子也来了,你该忙忙你的去,你的洗车铺又没雇上人。”
余保国执意要帮周立柱送丈母娘去医院,周立柱有点烦了,瞪着余保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发现余保国期期艾艾,欲言又止,联想到从不求人的余保国昨晚借钱,身为警察的周立柱起了疑心,难道余保国跟黄斌之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