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有一个不靠谱的主子,金无风先前已经被气过了。
这会儿再碰上钱来,他已不知愤怒为何物。
心平气和的自己倒腾着个破腿,从柜子里扒拉出来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其中不乏各种虫子的尸体,都干巴了,晒成了一堆硬壳壳。
金无风把它们混合在一起碾成粉末,像泡茶一样滤出其中精华。
他手法比较粗犷,但指望颜辞一个将死之人去主动吞咽,显然是不大行。
“让我来。”
奚挽玉从他手里接过茶杯,心疼的摸了摸颜辞被金无风暴躁擦过的唇角。
“你来有个屁用。”
金无风坐在凳子上冷嘲热讽:“你来她就能自己张嘴了?”
那要他干什么,不药而愈嘛不是!
奚挽玉没看他。
仰头自己喝了一口,随后按照记忆里在山洞里那时,颜辞喂他草药的方法,慢慢给渡了进去。
刚想告诉他那药不是给他喝的金无风:“……”
行吧,是他见识狭隘了。
想来金无风是用了记猛药。
颜辞在服用下那碗浑浊的水之后,再过了片刻,呼吸明显有了起伏。
不再像是刚回来时那般,完全与死人无异。
药水苦涩腥气,残留在口腔里带着独特的腐烂味儿。
奚挽玉端着空碗,无端开始怀疑起来,金无风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你那什么眼神?”金神医被他看得发毛:“死虫子能好吃吗,你见过谁家虫子味道好的?”
他骂骂咧咧的挥手赶走奚挽玉,觉得他不是一星半点的碍事:“亲完了吧,亲完了就赶紧走。”
“你对她温柔点。”
继喝完药之后,金无风又补了几针。
他手法粗糙到,让奚挽玉在旁边看的直皱眉。
“你到底给不给治,不给治早点让她进土里。”
金无风气的鼻子一歪,嘴也跟着斜了。
其实扎针的时候,他多少是带点怨气在里面的。
但是他不能承认。
承认完了之后,等颜辞好了,自己肯定会被秋后算账。
金无风不要太了解奚挽玉。
过河拆桥这种事,他干的不要太多。
“她是病人。”
奚挽玉帮忙扶住颜辞,一边尤为咬重“病人”二字。
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就很疼了。
再被针扎着,虽然醒不来,但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金无风给了他一记礼貌的白眼:“病人咋了?你记住,她是个男人,是个铁血方刚的汉子。”
“一点点疼都吃不了,干脆阉了进宫当太监去吧。”
什么东西,太监都比她能吃苦。
哪个太监在成为公公之前,没有经历过刀子的洗礼和漫长又煎熬的修复期?
挑完肩上创口里的新芽后,金无风给颜辞包扎好,开始拔针。
当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后,为了确保疗效,金无风又把了一次脉。
只不过这次,他淡定不起来了。
要说刚开始到主殿里时,颜辞的脉搏细微到根本就感受不到。
现在接受完修复后,不说像正常人一样,但肯定也是稍有力些。
金无风一手一只手腕,生平第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医术。
“不儿。”
“不是压制情根种吗,怎么还变成女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