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5:50的闹钟也还没有响。我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完提着包就匆匆出门。
姐姐上班的地方在大渔乡,这个中间有25栋高层,其他清一色乡间小屋的地方,它的路灯不会一直亮到黎明。
刚下过雨,路还是湿哒哒的。
我想起了奶奶的那句话,“清明不明,谷雨不灵”
我拉了拉背包的肩带,目光在这群水泥林上扫视了一圈。
只有远一点的两栋各亮着一盏灯,像一双窥探黑夜的眼睛。
我不想吵醒姐姐,昨天我问过他,她说最早一班去市区的车在6点20分准时发车,车就停在菜市场后面。
我掏出手机来看,现在是6点10分。
紫藤萝缠在架子上睡得很死,没有风拂过草木,全世界静的只剩下我的脚步声了。
清晨了,居然没有一点鸟叫声?
我脚步加快了些。
三两朵树的黑影下停着车。其中一张黑色轿车挡风玻璃上像蹲着猫之类的东西。我越走近越时感觉那东西的形状怪异。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团黑,越近,感觉脚越提得艰难。
不论这段距离有多远,终归会归零。
可归零之时我却未看到挡风玻璃上的东西。我紧闭眼睛良久,再睁眼,没有。我揉揉眼睛再睁眼,还是没有。
归零之后我走的路就为负了。
是猫吧?或许是走了。在我给定自己答案的同时,我的身体转了回去。
一个往挡风玻璃里面伸出的男人脑袋出现在刚才的地方。我僵硬的保持着转身的姿势。
他嘴角有粘稠的血,双眼破碎往外突,臃肿发黑的脸上蠕动着白虫子。
下一刻我暴走,是走,不是跑。因为我的意识在欺骗我,它说,“你不跑,就是你根本不害怕它!你不跑他会以为你没看到他”
我再也不回头了,就算是那颗头贴在我背上我也不回头了。
身后安静得很。
前面有微弱的灯光漫过来,是农村信用社门口的一盏灯。
台阶旁边貌似是一张三轮车,来的时候那里摆着两个蓝色垃圾桶,这张车许是装垃圾来的。我绕到车前面时才看见佝偻着腰的人把脑袋插在垃圾桶里面。
不看了,不看了,再不看他长什么样了。
我继续暴走向前。
门卫室里亮着点火星,是那老头子在吸烟吧!终于有人气了。出了门我的身体就扎进一个亮堂的世界————亮着路灯的路。
过了菜市场就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跑着向声音去。
车没有驶过来,许是司机在给发动机预热。
等车的人还挺多,我打量着这两层的公交,估计会是满座。站在路边的人都歪歪倒倒的,互不攀谈,像泼了水的菜苗,萎靡不振。我汇入他们的队伍中站着,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疲惫异常。
车驶过来时菜苗们就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上车。我是负重最轻的人,理所应当的在靠近后门的那根杆子那儿站着。
稳定了心神我开始注意身边的人。
除了我和在楼梯旁边站着的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居然全是老人。
一车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