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师父属于后者,前者只为了赚钱,越是这样的人,越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师父安慰了一下老者,又跟老者讲了一些道,让老者要行善。
刨坟掘墓本来就有损阴德,也不怪他会召来阴邪,轻者噩梦连连,重者一命呜呼。
老者的儿子也从外面赶了回来,几人坐下家长里短的就聊了起来,师父还劝这一家以后不要再做土夫子了,如果手里还有文物就赶紧交给国家,这行是违法的,要国家追究,该伏法还是要伏法。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天理昭昭,谁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最终这人还是因为自己的贪欲,赔上了下半生的牢狱之灾,这都是后话。
后来外面又来了两个人,热情的寒暄之后便坐下,也是对师父溜须,想必这两人应该是这老者一伙的,都是土夫子。
那老者的母亲看年龄八十有余,对我师父是万般感谢,老妪泪眼婆娑的讲着这些日子的经历,又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听的老者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师父见老者顿悟,阖家团圆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当日是斋戒日,道家本不能喝酒。
师父有些架不住这家人的热情,就斟了几杯,我们平时都不喝酒,师父的酒量也不行,况且那杯子能装三两酒,师父没喝两杯就醉了。
酒足饭饱,老者还要让我们留宿,可师父不肯。
师父已经喝的站不起来了,颤颤巍巍起身,我赶忙搀着师父,跟老者一家道别之后,我们便出了门。
师父喝多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就跟踩了云一样,我拉着他跟着他晃,就这么一前一后朝着那座庙走去。
路上师父讲着他没做这行之前的过往,讲着对那些不孝的人的痛恨,可能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师父有些哽咽。
我想人喝醉了才能释放一下本性吧。
师父说自己也不孝,家里还有亲人,可自己却选择了这一行,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
师父的年纪也不大,师父好似也就不足四十岁(因为道家有三不问,所以我对师父的年龄也只是猜测)。
前文说过,我们离开那座庙已经走了三四个村庄,回去还是要走三四个村庄。
回到那座庙,是要经过一片很大的树林。
经过树林就快到那座庙了。
我跟师父一前一后,师父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地上了。
我赶紧把师父扶了起来。
又走了几分钟,我侧脸一看,我们已经到了那片树林,心说终于快到了。
越往树林深处走,越觉得不对劲。
此时树林里黑雾缭绕,有些阴冷。
师父酒劲儿醒过来一些,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又把怀表揣好,左右打量了一下。
突然师父说了一声不好,把我给按到地上,趴了下去。
我低声问道:“师父,怎么了这是?你这冷不丁的按了我一下,我弄了个狗吃屎,满嘴的泥。”
师父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有点好奇,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黑雾越来越浓,时不时还隐约听到万马奔腾,锣鼓喧天的声音。
“师父!”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师父这会也稍稍抬起头,又观望了一下那黑雾,才说道:
“不对啊,不对啊!”
我问师父有什么不对的。
师父思索片刻。
“相传这黑雾只有阴间才有,你跟我这一路上没经历啥事啊,难道就刚才摔了一跤就摔死了?”
冷!
浑身都冷,师父说我跟他都死了?吓得我浑身发冷。
“师父,你可别吓唬我,我这花一样的年龄,就这么就死了,我不甘心啊!”
师父“啪”给了我一个大脖溜。
“我这不还没搞清楚呢吗,还花一样的年龄,葱花啊?”
“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我话音刚落,只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好似在慢慢朝我们靠近。
那声音就似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在朝我们这边走来。
师父从身下拿出他的耷拉背包,然后从里面找出两支素香,递给我一支,我赶忙拿出打火机把两支素香点着,焦急的看着师父。
师父拿起素香双手合十,高举头顶把素香顶在头顶之上,我一看也跟着照做。
“不是我们死了,是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