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姓不婚,在大唐是铁律,哪怕两边源流没有关联也不行,发音接近的羊、杨、阳也不准。
永安郡王李光仁带着宿醉过来,不满地发话:“有揭弟弟疮疤的大哥吗?三弟,皇太孙,我告诉你,大哥想偷偷摸摸上平康坊,结果被长史捉回来了!”
李光顺尴尬地咳了一声。
太平公主蹦了一步过来:“咳咳,好侄儿去了一趟草原,有没有记着姑姑呀?”
长信郡主李念儿从太平公主身后探出脑袋:“还有我!三锅可不能忘了!”
李恒击掌,洪南带着四匹一岁的马驹过来,两匹白色,两匹枣红。
“哎!念儿要枣红马!”李念儿跳起来,从侧面摸了一下马驹的身子。
“养马呢,绝对不能站马背后,不然会被踢。最少得养四年才能骑。”李恒微笑着叮嘱。
这四匹马驹是经过洪南精心挑选的,良马算不上,胜在性格温和。
特意选这个年龄的小马驹,是怕李光顺、李念儿他们非要现在骑。
分配的结果:两个男人要了白马,两个女子要了枣红马。
太平公主笑嘻嘻的:“我家皇太孙的手段,越发高明了。”
李恒眨巴眼,表示不明白姑姑在说什么。
李光仁嘿嘿直乐:“我府邸所在的崇仁坊,往南是平康坊,再南是万年县衙所在的宣阳坊,然后是相王府邸所在的亲仁坊,再然后是永宁坊。”
永宁坊南门西头住着裴行俭,坊西北隅住着黄门侍郎裴炎。
烛龙浑、阿史那骨咄禄、阿史德元珍等十几个逗留长安不归的可汗,天天带人到永宁坊裴炎府邸前,用汉话大声叫骂、羞辱,把裴炎的龌龊心思拆得坊内人尽皆知。
横归横,他们见到路过的裴行俭时,立刻变得彬彬有礼,裴行俭也没管闲事。
裴行俭心知肚明,要不是李恒的策略让阿史那伏念等人被杀,阿史那伏念一定会投降,他一定会承诺保阿史那伏念一命。
然后,裴炎一定会要杀阿史那伏念,让裴行俭、让大唐失信于草原。
对这种居心叵测的人,裴行俭只有一个想法:当天皇太子李贤出剑太慢了。
所以,裴行俭只是约束一下烛龙浑他们,不要打扰到街坊,不能影响人的正常作息。
然后,裴行俭领着幼子裴光庭,在坊内闲庭信步,顺便给裴光庭塞一条牛肉干。
“别给你母亲看到。”
烛龙浑他们嘿嘿笑了:“裴公只约束我们不要侵扰到街坊邻居!儿郎们,骂起来!”
“裴炎老狗,嫉贤妒能,厚颜无耻……”
听到他们的骂话,永宁坊的庶人才发现,大唐对番邦的影响竟那么深刻,哪个部落都能出一个骂得出彩的人!
坊正都听不下去了,提着短棍走了过来,板着一张老脸:“可不能胡说八道!诽谤是要坐牢的。”
烛龙浑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牛肉干递过去:“多担待!皇太孙册封我们为可汗,这恶贼竟然进谗言,要二圣取消封号!”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可汗,难道还看不起皇太孙?”
“那可是智败突厥、契丹的俊杰,二圣在朱雀门前亲封的皇太孙!”
坊正的老脸一绷,接过牛肉干,义正辞严地开口:“约束好你们的随从,帮我多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