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李恒嘟着嘴，憋气地把脸扭到一边。

李治瞪着眼，气哼哼地指着李恒。

武则天在一旁笑道：“你们这爷孙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臭脾气，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李恒委屈地抹眼泪：“要我这个年纪娶妻就算了，还要让我娶一个比我大的！”

李治拍得书案咣咣响：“大点怎么了？大点会心疼人！你祖母就比我大！”

大一点，知冷知热，想什么事情，妻子都能很快理解，不会肆意耍脾气。

宁吃熟桃一口，不吃生桃一筐！

武则天笑着摇头，看这对祖孙较劲。

自从长孙无忌死了之后，很少有人敢跟李治对着吵了。

想不到，为了娶妻一事，李恒硬是叫板了。

“哎哟，乖孙孙，先消气，你祖父怎么可能不为你好呢？为你挑的妻子，可是范阳卢氏家主的嫡女，相貌现在只是中上，可还会长开的嘛。”

武则天好言好语安慰。

李治哼了一声，自顾自喝药汤，不理李恒。

李恒肚子里嘀咕，说不定长开之后还毁容了呢？

“嫡庶有别，嫡女的份量更重，范阳卢氏也更能倾向帮助你，以后你坐显德殿更名正言顺。”武则天难得耐心地劝导。

除了对死去的长子李弘，她从来没那么耐心过。

最后那句话，隐约带了点暗示。

李恒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坐下：“说好了，品行不好孙儿可不娶。”

李治终于带了点笑容：“我和你祖母精挑细选的，事先还打听过名声，品行高洁、举止端庄，就是性格有些傲。”

“容貌不满意没事，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大不了你多纳几名媵妾。”

“在你成婚前，祖父会赐你为郡王，卢氏女就能直接当郡王妃了，多好的事。”

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祖父祖母，父亲这人糊涂了点，没有坏心，今后孙儿一定把他管好，让他尽一尽孝道。”李恒顺便为李贤说好话。

不过，这话有点逆天了，儿子管老子……

李治叹了一声，低头啜药汤。

武则天微微摇头：“你祖父和我商议过了，太子的结局可以平和，但他无法登基。”

“就像是李敬玄一仗，要不是无耻匹夫李敬玄，那一仗不会败得那么惨烈。”

“说句不靠谱的话，就是让你当太子，也比他强啊！”

武则天亲生的四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要废，一个当郡王，还有一个能力不怎么样。

所以，最后一句话，并不是纯粹感慨。

坏消息：天皇、天后对李贤早已死心；

好消息：李贤不必落到惨死的地步。

加上天皇与天后有意为李恒操持婚事、联姻范阳卢氏的举动，李恒有几分希望由子代父，太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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