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也太执着了。”庄泽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压在心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叫我。”
“谢谢。”
肚子打鼓似的鸣叫,孟夏这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吃。
老庄本来打算送她回去,不过她拒绝了。老庄住在市区,要是送她回去还要再折返回来,还不如她自己打个的士回去。
坐上的士,她拨通小赵的电话,准备了解小赵那边的情况。
赵淑瑜的进度很快,一个下午就已经走访完五个人。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江琴礼和邱静雅的关系很好,她们曾经是小学同学,初中被分到一个班。和她们关系同样好的还有两人——林雨溪、郑翠桐,初中时期她们四人是个小团体。值得一提的是,林雨溪也是江琴礼和邱静雅的小学同学。
孟夏翻看走访名单,名单上并没有林雨溪和郑翠桐的名字。看来她们没有参加江琴礼的葬礼。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过去,感情早就被淡化。
“有人提起邱静雅和江琴礼的恋情吗?”孟夏冷不丁的问题让电话那头的小赵呆住,大概停顿十来秒后才回答说没有。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从名单后面开始走访,你接着往下,争取明天结束走访。”
“对了夏姐,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什么事?”
“他们班主任也是坠楼自杀,不过是在十年前。”
大雨倾泻,仿佛要将整座城淹没。
的士停在小区门口,孟夏下车后往家里走去,也就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打着伞还是被浇了个一身湿。
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径直来到冰箱,打开冰箱拿出雪藏已久的啤酒,熟练地撬开瓶盖,和父亲一样仰头猛灌,不一会一瓶啤酒就已经见底。她又起了两瓶,这次倒没对着瓶吹,而是拿着啤酒坐在飘窗边。
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上寒意得到驱赶,脑袋的胀痛感减轻许多。自从发现酒精可以缓解头痛后,孟夏家里就长备着酒。
以前觉得酒不好喝,又苦又涩,喝完之后还容易口干舌燥,但现在,她却迷恋上这个味道,或者说她喜欢酒精上头的那种感觉,无法集中思考、脑子浆糊似的。
看着窗外的雨,孟夏心里不由烦躁起来,不知不觉那两瓶啤酒也见了底。孟夏还想去再开一瓶,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欲望,她收回踏出的右脚。
邱静雅自杀时家里也是堆满酒瓶,她和邱静雅有着共同的喜好,只是不太有益健康。
母亲打来了电话,自从母亲回老家后,她们时常会通电话,但大多都是母亲打来的。
母亲讲诉自己最近的境遇,比如早上买到特价的新鲜蔬菜,又或者邻居家那两口子前天又在吵架,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母亲通电话大部分情况都是这样,母亲负责讲,她负责听。
聊完家常后母亲和上班打卡一样,问她最近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叮嘱她要注意身体,遇到凶狠的匪徒不要和对方纠缠,重复着以前一样的关心。
和父亲离婚时母亲没有掉一滴眼泪,但孟夏还是能感觉到母亲的悲伤,具体的表现就是母亲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总是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就是这几年回老家后,母亲才渐渐开朗一些。
电话最后,母亲让她放宽心,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不要再钻牛角尖。孟夏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和前夫。
“我没办法原谅。”
说完孟夏挂断电话,直接躺在飘窗上。如果当年她没有告诉母亲父亲出轨,或许她们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或许母亲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孟夏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当时她那么果断,就连一次机会都没有给父亲。
母亲是这样回答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他在出轨之前不知道这件事是不对的吗?在选择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过机会,他知道这件事是错误的,但他还是选择去做。”
就像叛徒犹大,在耶稣道破他将背叛自己后,犹大为了三十枚银币,依旧选择背叛耶稣。耶稣死后,犹大因为自己的背叛感到极度悔恨,最终自杀身亡。
在犹大背叛耶稣之前,耶稣曾给过他自由选择的机会,他没有阻止犹大去告密,而是放任他离开,但最终犹大还是做了错误的选择。
思绪飘散,过往的片段反复在脑海回荡,在辗转中孟夏进入梦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的六点半,在闹钟的反复催促下,孟夏才从不愿中醒来。
乌云被冲淡许多,但天空依旧昏沉。
孟夏的脑袋浑浑噩噩,她知道这是因为宿醉的缘故,太阳穴那该死的胀痛感再度袭来,而且比昨天还要来得猛烈。不仅仅是脑袋,她的胃也不好受,胃部肌肉痉挛让她疼了好长一会。
以后再头疼也不喝酒了。
孟夏在心里默默发誓。同样的誓言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每次都会违背。头痛喝酒缓解,酒醒后又接着痛,再痛再喝,陷入了恶性循环。
在喝完牛奶过后,胃部的不适感总算减弱些许。按照约定,今天她要走访邱静雅的同学,从走访名单的最后一人开始走访。孟夏看了一眼名单,今天她第一个要走访的人是“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