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乐官一时间被问住了,“看起来还行吧,我记得但凡老爷提到吃的东西,就说明他情绪还不错。”
“是这样吗?”夏侯晚问了一句。
“应该,大概是!”逢乐官递上大氅,言辞闪烁。
小松驿背靠的有一座土丘山,形似一个粗胖的土坛,高不过三百米,整座山都被针叶林覆盖,一年四季郁郁葱葱仿佛有不老的气势,因此香火不断,养着一大帮诵经和尚。黄初三年,曹叡从民间召集禅师到洛阳进行祭祖活动,夏侯楙就把香坛寺的坛一大师送到了洛阳。
坛一大师从洛阳回来后,名声大噪,香火更加旺盛,因此招揽了两位敬佛俗家在山门内开展接待工作,衍生出一些素斋和静修的活动,这份产业就算在夏侯楙名下,一年进项过数万两。
夏侯楙几次表示要把这笔钱捐给香坛寺,但都被坛一大师拒绝。
一行人走到山脚下,轿夫正要咬牙往上走,夏侯楙却叫停了众人,说自己要徒步上山。夏侯晚只能带着逢乐官紧随其后。
好在众香客已经在松林间踏出来一条一米宽的山石道,走起来并不费事,午后的时间当地人成为鬼时,也没什么人到处走动,这一条小路就显得曲径幽深。
“逢乐官,你先去前边打点吧,我有些话同你家主人聊一聊。”夏侯楙坐在半山腰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山下平坦的农野,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几只鹧鸪鸟从远处飞过来落进林间,叽叽喳喳没一会儿就又结伴飞出去了,因为针叶林中没有它们能安歇的枝丫。
“几天前,有密使从洛阳来,让我赶在冬月前回京,到中书省去履新。”夏侯楙接过夏侯晚递过来的厝金烟斗,语气平缓而平静。
“这个昭令终究是下来了……”夏侯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虚的搪塞了这一句,坐在石阶上手里握着青玉玛瑙烟斗。
“早就定过的事情,只是我一直推脱着罢了,大司马一天不到,我不能贸然回去,长安州虽然不大,却装着夏侯家这些年的心血,总不能因为我走了就毁于一旦。”夏侯楙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大哥……”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知道,大哥不怪你,大哥也知道你没有害我的心思,如此一来更好,公主能举荐你,你也就能顺顺当当的出来竞争一把手了。但是你不该同那个女人做交易,你应该第一时间把那个女人做的贱事告诉我。”夏侯楙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就像是大风从远处跑过来跌跌撞撞的进了松柏林,再吹到两人脸上时,就像是慈悲佛柔软的手摸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