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引领至屋内,管家即刻呈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茗。茶香缭绕间,林慕白率先启唇,言辞间满是诚挚:“沈老,此番我等贸然造访,想必您已洞悉我等来意。担任阅卷官一职,实为惠及苍生、功在千秋之伟业。我们衷心期盼沈老能够应允此任,以您渊博的学识与崇高的威望,为天下万千寒门学子争取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愿我们能共同缔造文化繁荣之盛世。”
沈老闻言,目光深邃,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暖意似乎透过指尖传至心底。他缓缓放下茶杯,声音沉稳而有力:“林公子言重了,老夫年事已高,精力渐衰,恐难以再担此重任。还望诸位能另觅贤能,以承此大任。”
面对沈老的婉拒,顾衍翊言辞恳切:“老骥伏枥,犹存千里之志;烈士暮年,壮心仍不减当年。此乃关乎文化发展之千秋大业,试问当世才俊,谁人未曾拜读过沈老您的鸿篇巨作?若您自谦不敢担当,试问天下间,又有何人能堪此重任呢?”
沈老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与淡泊。他轻叹一声,目光转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往昔的辉煌。
“三殿下言之有理,老夫虽已至暮年,但心系天下学子之心未改,心中那份对文化的热爱与执着,从未有过丝毫减退。阅卷之责,重于泰山,若能以微薄之力,为寒门子弟铺就一条通往光明之路,将文化传承给后辈,老夫自当义不容辞。然,此事非同小可,需慎重考量,待老夫细细思量后再做定夺,望诸位能给予老朽些许时日。”语毕,屋内一时静默,唯有茶香依旧袅袅。
见沈老口风有所松动,两位正欲再行劝说,却被林绾歌打断了:“既已至此,沈老,我们暂且告退,静候佳音。”
沈老闻言,目光转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要我应允也并非不可,只是需得和你单独谈谈。”言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林绾歌。察觉到她的犹豫,沈老又添了一句:“你今日前来,不正是为了求得我的应允吗?此刻,怎又踌躇了?”
看妹妹有些犹豫,林慕白正欲解围,却见林绾歌道:“殿下,哥哥,既如此,那你们先走吧,我与沈老尚有几句私话需谈。”
两人相视一眼,林慕白道:“我在门外等候你。”
“好。”林绾歌应允,目送他们离去。
待室内仅余二人,沈老缓缓开口:“我还道你再不会踏足此地,来了却又缄默不言,我还当你已无话可说了呢。”
林绾歌轻声唤道:“沈老……”
沈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几年你做的事我又如何不知,傻孩子,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过往之事,与你何干?将自己囚禁于回忆的牢笼之中,实非明智之举。我这老头子都能走出来,你还有什么走不出来?对了,我闻你方归林府不久,一切可还顺心顺意?家中亲人待你可还好?”
林绾歌微微一笑,答道:“一切都好,家人待我亦是极好。”
“如此便好,”沈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往后,你只管好好生活,至于路歌那孩子,能归家自然是好事,若不能,我们也不必强求。缘分二字,最是难以捉摸。”
“好,一切都听沈老的。”
沈老知道,心中的那道坎,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跨过。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尽一份长辈的关怀与劝慰。至于能否真正放下,还需林绾歌自己去体会、去领悟。
“既如此,你哥哥还在门外等候,我便不再多留你了。”沈老轻声道。
“好,沈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