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珩立刻收敛的情绪,微微颔首后走了进去。
大太监笑着眯眼,他虽是内侍长,在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旁人看他的眼神多有嫌弃,即便是嘴上贤德的三皇子,看他都多有鄙夷,只有六皇子,每每见面总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尊敬。
大太监让窗外的宫人走远了一些,让自己的徒弟守在门口,这才进殿伺候。
“衍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父皇,钦天监说海城连日暴雨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儿臣建议晚些对南姜出兵。”
半靠在龙椅上浅眠的泰安帝猛地睁开了双眼,白净的脸皮上,虽已布满了细碎的皱纹,远远看去却并不苍老,浑身透着上位着的摄人气息。
“这么晚了,钦天监为何会跟你说海城的事?”讥讽地扫了司嘉珩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莫不是为了南姜的太女?”
姜映琉死皮赖脸追四皇子的事整个大启都知道,泰安帝也时不时的能够从臣子的口中听到这件事,全当是一个乐子。
在泰安帝的眼中姜映琉就是一个只顾着谈情说爱的蠢货,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让人捉拿她的原因。
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质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今日姜映琉突然跑到司嘉景的府邸,要回了之前送的礼物,转头变卖了将换来的金银送到了司嘉珩的府邸,早就传到了泰安帝的耳中,他不得不怀疑司嘉珩今夜的行为和姜映琉有关。
司嘉珩面容平静的道:“父皇,钦天监两日前就发现了海城的暴雨,但是他们担心会影响父皇出兵的心情,故此不敢多言,儿臣偶然路过听到钦天监的人说起此事才知道。”
他顿了顿,“之所以星夜入宫,的确有姜映琉的关系,南姜是左右附属国中最强大的一个,贸然出兵怕是会让其他附属国惶惶不安,万一联合起来对付大启……”
泰安帝面上不动声色,犀利的目光如一支利箭般射向了司嘉珩,带着探究与审视。
察觉到泰安帝的不满,司嘉珩缓了缓道:“当然,我大启兵强马壮自然不怕区区小国的联合,可海城的灾情却不能忽视,海城是我大启最重要的城池,大启有五成以上的盐,三成的粮食都来自海城,若是海城真有灾情,即便父皇能够赢了南姜也会被人说是两败俱伤,这对扬我大启国威大大不利。”
泰安帝面色稍霁,很明显被司嘉珩的话说动了。
他想要统一天下,南姜作为附属国中最强大的一个,自然要拿它开刀,可比起夺得南姜的土地,他更在乎的是名声。
若是不能扬国威,攻打南姜的意义何在?
泰安帝揉了揉眉心,心中摇摆不定,“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要想一想。”
司嘉珩拱手告退。
子夜十分,钦天监正使被招进了皇宫,出来的问时候却是一具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泰安帝得知了海城的暴雨,认为钦天监正使故意欺瞒,盛怒之下赏了他五十大板。
打了四十板子人就断气了。
泰安帝觉得晦气,让人将尸体连夜扔出宫,并让其家人离开都城,三代不准回来。
司嘉珩刚出宫,下人就来禀告,“姜映琉并没有回府。”
司嘉珩眸色加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果然还是去了四皇子府。
她就那么爱他吗?
“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