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杆头坐在罗汉榻上,嘴里吧唧烟袋,把手中的玉佩随意丢在一旁。
这块玉佩,正是李成安,用来换绢花的那个玉佩。
原来,那天绢花店高瘦掌柜,心里没底,回去把事情的经过和店里老掌柜一说,就被老掌柜兜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老掌柜说现在世道不太平,更不能得罪乌七八糟的人,让其备上一份礼物,找杆头把事情说开。
高瘦掌柜只好把玉佩还了回来。
花子院里的老大,也就是赵杆头拿到玉佩,并不想还给李成安,反倒是翻起了旧账,想起张俊这个外来的小乞丐,在花子院肆无忌惮,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长此以往,自己在乞丐中建立的威信,也将不复存在。
自己这个杆头,怕是做不长了,以往碍于张俊,有个帮内有个地位颇高的师傅。
想到这些日子传出,张俊师傅已死的消息,也是时候处理掉,在自己这花子院中,不听话的人了。
赵杆头,拿起桌上的茶壶品了一口,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长的邪笑,这次已经和那边谈好了,三个人三十两,自己得钱不说,还除去了一个群之马。
风吹着树叶哗哗的作响,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洒下,透过树叶,照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随着风声,在地上来回的跳动。
李成安,张俊和狗爷三人沿着土路,往山坡上走去。
李成安对着狗爷说道:“狗爷你没必要也跟来的。”
狗爷却摇了摇头,看着身旁的俊哥说道:“我也不想来,可是答应了他师傅,要照顾好他,就是赴汤蹈刃,我狗爷也得走一遭。”
一旁的俊哥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行了,狗爷,不用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别以我不知道,你收了我师傅的钱,没看好我,怕他找你,就是去看一夜的尸体,小心点就是了,能有什么危险。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得花钱给你去医。”
“你个娃娃,又懂什么,现在世道不太平,什么乡间野地都是成群的野狗,我跟你们两个小娃娃走一趟,就是真的有什么野狗冒出了,也不怕,保证尸身完整。保证这趟公差办的漂亮”狗爷拍着胸脯说道。
“要是尸变那?狗爷,咱们该怎么办?”李成安有些心里没底的问道。
狗爷哼着小曲,毫不在意的回道:“别瞎说,这尸变,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就遇到吗?,真遇到,也不用害怕,到时候就往山下跑,到村子里喊人。
离这里不远就是李家庄的祖坟和祠堂,那里住着一个看坟的老头,真有事,去叫他也行。”
三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就来到了目的地。
一棵歪脖子槐树,上面还吊着一截绳子,
地下不远处躺着一具男性的尸体,用布蒙着,布周围压着几块石头。
李成安和俊哥一见之下,都吃了一惊,第一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人,多少有点心虚。
一旁的狗爷,上午就来过了,看到两人的模样,笑着说道:“还好我跟着来了,要不这一夜,你们还不得吓得抖成鹌鹑。”
俊哥开口道:“我才不害怕,我就是没见过吊死的人。”
“这个人为什么,吊死在这里?”李成安询问道。
狗爷早就把事情打听的七七八八,故意装出一副很是神秘的样子说道:“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狗爷我多方打探,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就是那些衙役捕快,也没我点查的清楚。”
“狗爷,你倒是快说呀,别吹牛了。”俊哥最是看不管狗爷这副模样,有些急切地说道。
狗爷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个上吊的小伙子,是个外地人,和本地的一个李家富户,是同家之好,前些年,李家经商失败,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是小伙子他爹,收留了姓李的一家,帮助他家度过难关,出钱又出力,这姓李的有个女儿在小伙子家住的时候,两人情投意合,于是干脆两家就定下了婚约。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去年闹瘟疫,小伙子父母都死了,家产也被亲戚家霸占,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投奔李家。
可这个李家拒不承认婚约,还把他赶了出去,小伙子想偷偷去找自己的未婚妻,可这女的硬说没见过他,让仆人乱棍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