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李成安坐在破旧的木桌前,盯着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食物。
“成安,快吃吧,趁热。”李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成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嗯,娘,我吃。”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沉重,仿佛每一口食物都是沉甸甸的忧愁。
昏暗的房间里,母子俩个人沉闷的吃着晚饭,谁也没有说话,都想着各自的心事。
李成安吃了一勺,碗里黑乎乎的食物,才感觉自己渐渐对身体有了控制权。
今天白天的事情,对李成安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世界竟然有超凡力量的存在。
王婆身上的那只鬼手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自己怎么就被人家一句话就控制了,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
虽然王婆没有加害自己,但这表现出来的种种,都提示,此地不宜久留。
自己连一个王婆都对付不了,必须提前计划,离开这里。
想到此处,手中勺子翻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虽然心事重重,不过李成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今天李母很不对劲,神情之间处处流露出紧张之色,眼睛时不时时的,瞟着他碗里饭。
几次想要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成安把最后一口饭塞进了嘴里,以为李母有心事,也没有太过在意。
李成安像往常一样,起身回屋休息的时候,只觉得天昏地暗,头昏目眩,一头栽倒在了桌子旁。
黑暗笼罩下来,李成安陷入了沉睡。
李成安再次醒来,只感觉身体被粗鲁地捆绑,躺在颠簸的马车上。
“娘!娘!”李成安下意识地呼唤,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李成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着挣扎了一下,然而绳上捆得很紧,以现在的力气很难挣脱。
转过头时,李母的身影出现在马车里,脸上的表情复杂,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痛楚。
“成安,娘是为你好。”李母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奈。
“娘,我不要当太监,求求你,放了我吧!”李成安的流下了眼泪,想博取一下李母的同情心。
“你不懂,娘这是给你找条出路,以后就再也不用过这穷日子了”李母转过头,不忍直视儿子的可怜的哀求。
“可是娘,我以后还想娶媳妇,还想让你抱孙子那”李成安尝试着说服李母。
“成安,等你当了管事太监,就有钱了,到时候,想娶几个都可以。”李母心虚的安慰道。
“那能一样呀,当了太监再娶媳妇有什么用呀”李成安愤怒的呐喊。
路上李成安试图说服李母,然而李母却不为所动。
李母按赶车人的吩咐,一滴水也没给李成安喝。
李成安说的口干舌燥,为节省体力也闭上了嘴。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每一个颠簸都成了李成安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在两天后,终于,马车停在了祁南县外的一处庄子的庭院门前。
李成安被赶车的汉子粗暴地拽下马车,眼前一片模糊。
当眼前渐渐清晰,他已经被人带到了庭院内,这里已经人头攒动。都是周边村子的父母带着自家孩子,来画押净身的。
有的孩子萎缩的跟在父母身后,有的也是像李成安一样被绑着,不停的哭闹。
各种哭闹夹杂在了一起,不断的冲击着李成安的神经。
李成安感觉心口在猛烈的跳动,一种难于名状的压抑情绪似乎要从身体中迸发出来。
心口的部位,一块五色印记,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李承安被人粗鲁地提着,而李母,则是紧随其后,脸上露出焦急与无奈的神情。
她紧咬着嘴唇,眼眶里含着泪水,却硬是一言不发。
院子中,摆放着一张斑驳的桌子,桌后坐着一名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
他的眼神在李母身上游移,透露出一种猥琐和贪婪。
看到李母过来,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睛一笑。
“这位小娘子,你家的孩子是自愿来净身的吧?过来画押吧!这是纹银十五……”
“钱直接给王婆就好了。”那提着李成安的汉子插嘴道
中年文士又看了一眼李母:“原来是王婆给东方老爷找的……。”
“少嚼舌根,耽误了老爷的好事,有你受罚的”赶车的汉子道。
李成安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手脚不断的乱蹬。
两人说话的人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李成安,像个有意思的玩物。
“既然是自愿的,过来画押吧,侯府急着要人,别的手续都免了。”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说道。
李成安被人提了过去,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人群后的王婆,正在一脸坏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