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河水族老者,闭目等死。
他能化为人形,表明自身有道行,但不足以对抗斩妖司高手,若不识时务抵抗,只会死的更惨。
李七夜出声,拦住董超。“他修为不易,况且今晚并未造成死伤,就再饶他一次。”
董超诛邪刀上杀气,突然消了。“还不赶紧谢过李大人?你夤夜前来撒泼行窃,他却宽宏大量,饶恕了你。”
沉沙河老者,再次躬身行礼。
李七夜摆手,“你速速退去,找个安静地方,断了与侯道人联系,免得再生后患。”沉沙河老者应声后退几步,身子与花丛融为一体。
李七夜向董超拱手,感谢援手之恩,“董校尉深夜来此,应当有其他大事。”
董超笑道,“大人明鉴,刚才发现,丢了张半城一张口供,唯恐耽误了大事,知道大人夜晚不休,特意送来,不想遇到这妖族行凶,顺手解决了他。”
李七夜接过那张纸,与先前纸张对照,丝毫不差。
他请董超坐下,将写着武字的书册,递给了他。“沉沙河老者,心心念念的,便是此物,上面写着武字,当与武功有关,董校尉若是喜欢,便送给你。”
董超双手接过,翻看几页,又送了回来,“书是好书,却不合我用。”
李七夜微微错愕,“这是为何?”
“这本书上,所写多是行血练气之法,运气法门,颇多怪异,与寻常武者习练法门截然不同,况且小人所用,乃是后天之气,而此中所讲,炼化的是先天之气。”
李七夜微微沉吟,“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有何区别?”
“先天之气,乃是人在娘胎中所得,是人体真元,固守于内。后天之气,通过饮食运化而得,因应生老病死,大人可以理解为血气,弱冠初旺,而立鼎盛,不惑衰败,耄耋散尽。
习练先天之气,非常困难,况且一旦气机误入路径,往往神智受损,行为乖张怪异,须有高手在旁指点护法。因此世上武人,多习练后天血气。小人亦是如此。”
李七夜恍然大悟。
“古人说,开卷有益,董校尉带着它,早晚翻看,总该有益处,若是跟着我,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董超坚决摇头,他苦笑道,“现在我已有家口,已经无法习练先天真气。大人好意,只能心领。倒是大人,尚未婚配,可以学着上面法门,一旦机缘巧合,或许能有大成。”
李七夜一笑作罢。
董超害怕有人来捣乱,守到天亮,方才离去。期间两人对坐闲聊,董超便说些江湖掌故,让李七夜眼界大开。
整晚未眠,主仆都困顿,一觉睡去。
日上三竿,李七夜先醒来,见清风还在沉睡,便没有叫醒他,拿来那卷书册翻看。时代久远,书册已经泛黄,第一句便是:气孕万物,存乎阴阳。阴阳既济,不受诸邪。夫阳者,孕于先天,起于肾水,引流入道,遍走周天。
虽然艰涩,去并不难懂。李七夜细细推敲,书中记载,与董超所说,大同小异。
看了几行,始终不得法,心思发乱,翻来覆去,想着昨晚的事情。
当年朝廷在此建都,便委派道行高深之人,在京城四周,布置下五行阵法,护佑京城,这阵法隐匿无形,却能隔断妖魔邪魅,因此许多年来,京城一片太平。
而现在,却接连出现妖怪,为何那些妖物,可以来去自由?难道五行阵法,年深日久,出现了疏漏?
又想到昨晚,董超手持诛邪刀,威风凛凛,心中动了一下,他叫醒清风,“带上银子,跟我去刀剑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