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扶住阳春的瞬间,手中的挂件重新被阳春藏进袖子。
“咳咳!”
做完这一切的她轻咳两声,打断了两人的思量。
像是才注意到她一般,二夫人擦掉眼角的泪,连忙叮嘱。
“笑笑,你身子弱,先回去休息,今日的话,别放在心上。”
“是,二奶奶。”
苏笑笑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让二夫人也挑不出错。
只是觉着苏亥今晚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将人放在自己这里?
她不由得上下将苏笑笑扫视了一圈,苍白如雪的面容,青绿色的衣裳还微微泛白。
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饰品,难不成真的是小照突然开窍,知道攀扯死人来脱困了?
二夫人的眼神犹如实质一般,苏笑笑只觉得后背都要被人盯出一个洞了。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斜靠在阳春身上,走得缓慢又吃力。
苏亥啊苏亥,天生多疑,白胡子可不止死人有,还有晚上陪苏子京去竹林解决尾巴的夫子陈土生啊。
她赌,苏亥不可能完全信任刚来侯府的陈土生!
夜晚寒风更凉,挂着的白布四处飘动。
阳春探头看了眼四周,连忙给西苑关好门窗。
她兴奋的跑到自家小姐跟前:“小姐,你是怎么算到那奴才会真的会按你想的那般攀咬啊?”
“因为这……”
苏笑笑伸手抬起阳春的胳膊,袖子里面的狐毛挂件顺势落入手中。
她勾唇轻笑着看着手中的挂件。
“天黑了,陈土生自己的、和阳冬粘着的白胡子都太显眼了。他只是一个被收买的伶俐小厮。”
“不是暗卫、不是死士,从他被发现后装疯卖傻开始,他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对于他来说,我给的提示太明显了,他有且只有这一次活下去的机会,那就是装疯卖傻后顺利栽赃!”
看着阳春无比佩服的眼神,苏笑笑忍不住抬头敲了敲她的脑袋。
“去,将这东西烧了。”
“是,小姐。”
阳春乐呵呵的跑去烧东西。
房梁上的阳冬则是满眼惊骇,谁能想到这仅仅只十四岁的姑娘,竟能将每一个人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察觉到阳冬气息加粗,她执起黑子,重新落下一子。
只见原本陷入死局的棋盘,瞬间又多了无数条杀机,对自己的杀机,对他人的生路!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即便二夫人和小厮独处,那小厮也只会说出苏子京身旁跟着的陈土生。
“钓鱼嘛,除了撒饵,还可以干池。”
至于干的是谁,那自然是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胡子和陈土生的苏亥了。
他一脚踹开书房大门,将里面的陈土生吓了一跳。
慌忙从地上起身,敷衍着行上一礼。
“侯爷,老夫查了一下少爷身上的伤,您看,这头上的伤口虽然看着狰狞。”
“但出血并不多,也就是说少爷是死后被人砸头的。”
“嗯。”
苏亥阴沉沉的看了眼陈土生,只觉得这老东西哪哪都对自己不够恭敬。
尤其是那花时间打理的白花花的胡子,当真是刺眼。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牵起苏子京冰凉的手,许久没有言语。
陈土生不由皱眉,他连忙提醒。
“侯爷,您要节哀,一切还要以主子的大业为主,更何况,子京少爷也许并不是最佳家主人选。”
“夫子,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苏亥擦掉眼角的泪痕,嘶哑着嗓音问道。
“从主子让老夫过来辅助侯爷开始,快有九年了吧。”
不明白苏亥为什么这时候叙旧,陈土生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当初主子就觉得侯爷能当大任,特意将老夫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