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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科林镇的外来者(其四)

非洛狄诺走到房子后方,向房子内部看去。后墙中心破碎,木板散落在地面。这个宽度就算两个猪怪并排走,都能进屋。家具都是薄木板钉在一起拼接而成,看的出来生活拮据,地面有些许树叶,有枯黄的有新生的。

非洛狄诺看向紧贴自己大腿一侧的艾莱蒂兹问道:“昨晚你有听到特别的声音吗?比如墙被破坏的声音、爪子划过地面的尖锐声或者尖锐的怪叫声?”

艾莱蒂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倒是有一些沉闷的走路声,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有些轻微的摩擦。啊!还有沉闷的呼吸和打鼾声,就像是,像是喝多了酒的大叔睡着了一样。之后我,我就听到怪物在吃……。”

她没能说下去。非洛狄诺也没有让她继续,脑中推敲艾莱蒂兹的话。

“没听到破坏木墙声,也没听到明显的走路声和叫声。从现场被嚼碎的骨头渣和血肉来看,确实是猪怪的做法,太可疑了。人和猪怪都不能无声破坏墙壁,是巫师做的吗?”

非洛狄诺短暂的沉默后继续提问:“你是看过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才躲到床下吗?你和奶奶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艾莱蒂兹继续说道:“昨晚我被嚼硬物的声音吵醒,醒来后我想看看奶奶在干嘛,房门打开就看见后墙有个大窟窿。我想下楼找奶奶,楼梯上除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嚼硬物声还有打鼾声之外就没什么动静了。那时奶奶可能就不在了,我不敢下去就回到房间,把奶奶留下的药水倒在黑布上就躲在床下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很少有人来往,我和奶奶靠卖树林里的野菜、蘑菇和兔肉为生。兔肉量很少但还能卖点钱。奶奶就卖给住宅区的住户,奶奶卖菜我看家。从没得罪过什么人。”

非洛狄诺听完后,要求女孩在房外等他,便向屋内走去。木墙的碎片像是被怪力掰断散落在屋内外,碎片并没有不规则的飞散,反倒像直接落下。屋内确实像女孩描述那般惨烈。但正门方向,墙壁上一条圆弧形的血迹吸引了非洛狄诺的注意。

圆弧血渍的起点位置低于非洛狄诺的肩膀,终点位置已经超过非洛狄诺的头。其他位置的血渍在非洛狄诺膝盖位置的墙面成四散状分布。地上残缺的碎骨东一块西一块。看来除了非洛狄诺和艾莱蒂兹,过了一晚都没人知道这位老妇已经去世。

自遇害地到后墙,地面有大量轻微划痕,划痕并不整齐但路线却很清晰。非洛狄诺略微转头打量着现场。猛地一下,非洛狄诺极快的在正门位置捡起一小块浸血的骨头。

非洛狄诺拿着骨头观察分析着:“残缺骨头是人脖子位置的某个关节,它被某个前端尖锐的东西打飞。尖锐物体速度极快,插过老奶奶脖颈处又快速拔出,所以老奶奶没法大喊通知还在熟睡的艾莱蒂兹,她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老奶奶的死因知道了,问题是猪怪呢?从现场嚼碎的骨沫来看,应该是它们做的。它是怎么没留下脚印的?为什么没吃女孩?离开后又去哪了?”

非洛狄诺带着疑惑走进其他房间,没有丝毫异常。正常的像明天房子里还有位老人一样。老人的床头有个玻璃杯,玻璃内部是黑色的药水。少年打开后闻了闻,分析道:“很重的发霉味,是猎人防妖怪的药剂。”

少年看向床头位置,一张枕头大的两人油画钉在墙上,这可能是这个家里最贵的东西了。油画中年轻女生一头黑发大着肚子微笑着,她的手臂有些肌肉线条。身边扶着她的男性身体粗壮五官立体,笑的乐出了牙。想必这就是艾莱蒂兹的父母,少年轻轻取下油画走出后墙。他把油画递给艾莱蒂兹,轻声问道:“这副油画里是您的双亲吗?”

艾莱蒂兹接过油画轻声道:“是的,他们不喜欢黑白照片所以找了个画师。”

“父母在我四岁时就去世了,死于怪物袭击小镇。当时姥姥他们在另外一个镇子,没人知道那里的情况,爸爸妈妈和爷爷想去和姥姥一家打猎。过了一个星期都没回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了,”

非洛狄诺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这个镇子周围还有其它镇子吗?我没听大家说过。”

艾莱蒂兹回道:“确切的说是两个镇子,它们都在丛林深处不在镇子周围。我妈妈家就在那,听奶奶说那个镇子常来怪物,现在镇子早没了,就剩一些被嚼过的碎骨了。你有发现什么吗?”

非洛狄诺回答道:“嗯,发现了一些。就是猪怪干的,咱们先回镇子吧。”非洛狄诺说着谎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告诉女孩她的奶奶死于谋杀。他的目光逃离看向坟场,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非洛狄诺走向坟场。艾莱蒂兹看少年过去,咬着牙也跟了过去。艾莱蒂兹问道:“是您之前杀的那个吗?天黑了,我,我们回镇子吧。您去坟场干嘛?”

非洛狄诺极快回道:“嗯,应该是,艾莱蒂兹你在这等我吧。我过去看看,那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有点害怕,我保证不添麻烦,我就跟在你身后行吗?”艾莱蒂兹放缓了脚步,跟在身后。

非洛狄诺已经走到坟场中心,他发现有一块方形土地凸了出来。这在坟地并不少见,但这土地侧方略微露出一小节黄色木板。非洛狄诺踩在木板上轻轻的跺脚。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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