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59D与一辆EO-05式同时向17号坦克宽大的首上装甲射击,一枚脱壳尾翼稳定穿甲弹与一枚122MM破甲弹同时命中首上装甲,17号坦克如同倾斜城墙般的首上装甲浮现出两个焦黑空洞的深坑,冒出弥漫淹没整辆坦克正面的浓烟,但随后17号坦克丑陋的头部便从烟雾中冲出。
17号坦克的230MM火炮开火,一枚230MM破甲弹像一块急速飞行的巨石般撞在EO-05式的炮塔上,急速喷发的金属射流将它的炮塔完全撕碎,只留下一个深陷地面的烧焦车体,像某场分尸案中被砍下头颅的焦尸。
ZTZ59D虽然距离被击毁的EO-05式坦克有一定距离,但依然因230MM破甲弹巨大的装药量而被波及,冲击波犹如隐形的狼群般撕咬着ZTZ59D的侧面,将一侧的群甲,反应装甲与天线全部剥离。
ZTZ59D的驾驶员感觉自己的肌肉在莫名地颤抖,鲜血正从眼眶,鼻腔,口腔与双耳中缓慢地流出,甚至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逐渐渗出血斑,身躯在止不住的发寒,那些流出的鲜血,似乎是猩红色的细雪,让全身不断地战栗。
但冲锋军的命运就是如此——瑞德姆冲锋军的复仇主义者早就死在哈尔曼联盟的战争中,现在,无人能理解他们的仇恨与复仇主义,欧罗巴上新生的孩童,将去追求和平美好的生活,异界的慈善之人,继续着他稳重的宏图伟业,这世界上再无人能理解冲锋军的偏执,愤怒与孤独。
ZTZ59D的驾驶员将渗血的脚踩在油门上,ZTZ59D蚌壳似的炮塔在烟尘中狂飙,在灰黄色的烟尘中撕开一道空荡的虚无。
一辆12号坦克爬上沙丘,试图向高速移动的ZTZ59D开火,但ZTZ59D的火控系统更为先进,在12号坦克试图将它的炮塔旋转时,一枚破甲弹击中12号坦克的炮塔侧面,引燃的弹药将12号坦克的炮塔掀飞...
ZTZ59D坦克飞跃沙丘,17号坦克的身躯在热成像仪中投下一片庞然暗影,暗影上半部分不断变换着形状,炮手知道那是17号坦克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旋转炮塔试图击毁逼近的ZTZ59式坦克。
炮手瞄准17号坦克的车体侧面,一发脱壳尾翼稳定穿甲弹撕开漫天黄沙,并击穿17号坦克的侧面装甲,但这并不足以致命——17号坦克的内部分为多个舱室,仅凭一发穿甲弹根本无法伤及要害。
驾驶员依然踩着油门,迫使ZTZ59D被黄沙摩挲的履带疲劳地飞旋,但17号坦克以及周围护航坦克的炮口已经在注视着ZTZ59D型坦克。
天空中涌来一大簇巨型流星雨,漫天黄沙中出现一道不断闪烁,波动的橘黄色脉搏——是EO-09式坦克的轰炸,数枚310MM破甲火箭弹似泄洪般砸在17号坦克的正面装甲上,并将其完全炸碎,待到硝烟与火光散尽,17号坦克的前段,便出现一个宽大数米的巨型豁口,喷着浓烟与烈焰。
17号坦克庞大的炮塔向豁口塌陷,但几门副炮依然在向ZTZ59式坦克开火,88MM曳光穿甲弹从ZTZ59D的周身掠过,向转瞬即逝的流星,而后转眼被黄沙吞没,沙丘上便浮现出一道道尘柱。
“干掉那帮躲在装甲下的FXS走狗!”
ZTZ59D再次向17号坦克发射一枚穿甲弹,这次穿甲弹从薄弱的尾部装甲钻入,击中弹药架,数十发230MM弹药爆炸,17号坦克的舱盖,炮塔座圈与装甲豁口上喷出更为愤怒的火光,17号坦克的内部已经成为一座熔炉,永恒地在西奈沙漠上燃烧着。
但ZTZ59D的命运也迎来终章——一枚150MM破甲弹击中它被剥离反应装甲的炮塔,并将其击穿,金属射流炙烤着因仇恨而活着的肉体,在破甲弹到来的前一刻,车长注视着从燃烧的黑轮日公国坦克中奔出的火人,他知道自己的仇恨至死方休...
空中传来悠长的嘶鸣——是黑轮日公国的攻击机。
一辆ZTZ59D的高射机枪不甘地向着天空开火,甩出一滴滴融化的黄金,但这反而让攻击机更快地找到目标,攻击机上的45MM转轮机炮咆哮着,洒下一片炽热的铁雨,将那辆ZTZ59D点燃。
另一架攻击机向下俯冲,标志性的45MM转轮机炮向着热成像仪上模糊的一个白光源扫射,但白光源上并没有冒出坦克被摧毁后喷出烈焰的白色幻影,飞行员经过仔细辨认,发现那是EO-09式重型坦克,45MM机炮难以将其击穿。
EO-09式坦克的两门高射机炮立刻向噪声源射击,20MM炮弹将攻击机的翅膀扯碎,缥缈的沙雾中便浮现一只坠落的火鸟。
但随后,其余攻击机衔接着被击毁攻击机的攻势,向着EO-09式投掷三枚航弹,三个黑影坠落在EO-09式所处的沙丘附近,而后沙丘骤然膨胀,坍塌,焦黑色的黄沙上只留下烟尘与钢铁碎片。
...
3小时后,在重型坦克,炮火轰炸与空中力量的猛烈攻势下,冲锋军的装甲集群在距离苏伊士运河50公里处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存,无一人被俘,这些不被理解的复仇者们,全部葬身于西奈无垠的风沙中。
241师师长登上坦克炮塔,而沙尘暴已经逐渐消散,再也无力遮挡恶魔的视野。
“师长,敌人已经全军覆没。”
“瑞德姆冲锋军那些低等种族只知道复仇,灭亡是必然的。前几日在巴黎的步兵遭到超乎预料的猛烈抵抗,而后是部署于欧洲的步兵杳无音信,这些疯子还没有停下。”241师师长放下望远镜,望着将息的沙尘暴:“但这已经无所谓,‘终焉日’会将这一切终结。”
241师师长挥手,示意部队回城,但骤然间,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在盯着他。
是受伤的ANP士兵么?不,他们早就被剥离血性与骨气,他们的灵魂中只剩下奴性,是不敢对这些高位统治者表达愤怒的。
是饱受残骸的北非人民么?不,他们早已死在年代久远的战争中,骨灰已经与这颗星球融为一体,他们的肉体已经与混沌的大地融为一体。
蓦然回首,狂风呼啸——是冲锋军的魂灵不散,他们的足已经汇成广袤的沙漠,他们的身躯便是眼前重新聚合的沙尘暴,他们的头颅便是星河与云海,当他们呐喊时,西奈的荒漠上便会刮起狂风,当他们愤怒时,疯狂的沙暴便会席卷荒芜的沙漠...
他们的仇恨是永恒的,无需他人的理解与支持。
望着眼前燃烧的坦克废墟,如同病变的黑斑般遍布染上黄疸病的沙漠上,241师师长坚信,终焉日会将一切污垢清除,包括冲锋军那自诩永恒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