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哲满脸都是被搅了好事的不耐,裸着上半身,回头斥声喊道:“哪个不怕死,敢坏老子的好事!”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后,他愣住了。
清瘦的少年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他。许长哲觉得,他的亲生儿子,马上就要冲进房间,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猛打一顿。
然而并没有,许梓衿只是站在门口,用寒凉的语气,厌恶道:“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他称呼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妖艳女人为“东西”,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度了。
许长哲从一开始看到是许梓衿,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惭愧,在孟欣的床上做这种事情,还被他和孟欣的儿子亲眼看见。
他试图解释,“梓衿,我——”
许梓衿根本不想听,怒视他,寒凉刺骨的声音传来,咬牙切齿,“许长哲!你想死吗?”
许长哲被他震慑住,着急忙慌的拉起床上女人出了房间。
等这对狗男女滚后,许梓衿才慢慢走进房间。
八岁到二十三岁,整整十五年!
他最后一次进入这间房是孟欣去世之后,他一个人在这间房里,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一个劲的哭,始终不认为母亲会就这样抛下他。
年仅八岁的许梓衿,根本无法接受母亲的离世,他总觉得只要待在这间房里乖乖等妈妈,妈妈就会和无数个夜晚一样,母子依偎,温柔亲吻他,安抚他,哄他睡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在被送往乡下外婆家的路上了。
如果说这栋别墅承载了许梓衿童年的所有,那这间房就是孟欣悲催的后半生,见证了孟欣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挣扎和痛苦,束缚了她一辈子。
但在许梓衿的记忆里,他童年大多的美好时光都来自这间房,只要他在,这间房里的孟欣永远都是笑着的。
许长哲不允许孟欣私自带他出门。
所以,春天的时候,孟欣就教他绘画,告诉他这个季节万物复苏,小树发芽了,小花小草也渐渐探头长了出来;夏天的时候,孟欣喂他吃西瓜,给他讲故事,哄他午睡;秋天的时候,孟欣会找来漂亮的银杏叶,给他做好看的标本,还给他做桂花糕吃;冬天的时候,孟欣就抱着他,把他肉乎乎的小胖手放在怀里暖着,带他看窗外飘落的雪花……
回忆一件件浮现在脑海,最后全部都被刚才看到的画面冲刷掉。
许长哲!他怎么敢!这还只是被他撞见的,他不在的时候,许长哲不知道带过多少个女人,在这张床上滚过!
他此刻整个人抖的厉害,情绪异常激动,视线有些模糊。
他要杀了许长哲!这是当时看到那种画面后的第一想法。
“只要保持情绪稳定,下个月差不多能转中度焦虑了。”
顾蒹葭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已经在慢慢变好了,在一步步的走向盛清,走向他的光,他还要去江北,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说,不能被许长哲拖回来,不值得,许长哲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