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多说了,跟秦建业经历得差不多。
只不过,大师傅没反应过来是人肉,只觉得味儿不对,没敢咽下去。含着离开,找了个犄角旮旯吐了。
“回来还跟我们吐槽,说黑市那啥肉啊,一股子腥膻味儿。也不知道大伙儿怎么咽下去的。
这话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去黑市的人愈发多了。只不过谁也没能打听出来,黑市卖的啥肉,从哪来的。
我刚不是说,大师傅有亲戚当领导嘛,过年那会儿就说,县派出所接到好几起报案,都是说家里媳妇儿进个城,就不见了。想让所里帮着找找。
民警查了,啥也没查到。
事情越闹越大,结果所长出来说:‘闹什么闹,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进去?
家里啥日子不清楚,说不定人家过不下去苦日子,离家出走了。’
这话,也不是全然没道理。这两年确实有很多小媳妇儿受不了苦,离婚再嫁的。
也有很多光棍儿,拿几斤粮食就换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的。
报案的村民不信啊,毕竟离家前还好好的,咋说走就走呢?
可所长威胁他们,再闹就送他们吃花生米。这些人只能妥协,敢怒不敢言。
这事虽然不小,可咱这种小人物哪能接触到。要不是大师傅有当官的亲戚,我都不晓得。
后来捏,县里有了流言,说黑市的肉不正规。当然啦,只传了几天,就被压下去了。
大师傅越想越不对劲儿,就找亲戚打听。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玩意儿竟然是人,是跟咱们一样一样的人!
他们可真畜生啊,竟然连同类都吃。大师傅知道后,恶心得半个多月没吃饭,差点饿死。还是我们几个硬逼着他每天喝口糊糊,才保住命的。”
秦建业心情很沉重,秦思越、陈韵微也是。
“他们卖的是活人?”秦建业故意问。
服务员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卖活人的话,这么长时间,早闹起来了。大师傅说那肉又硬又柴,可能是挖的尸体。
不过也不排除他们杀人,毕竟,那么多小媳妇儿都毫无征兆地丢了。我不信她们是跟人跑了。”
说了这么久,就算不清楚秦建业的身份,也大概猜出了他的目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大师傅知道后,想要揭发黑市为民除害。结果他亲戚,公社书记那么大官儿都没办法,咱这种小人物,还是明哲保身吧。”
这句话,有真心规劝的成分,当然,也有故意挑拨的意味。
服务员虽然胆子小,确是真看不得阳县乌烟瘴气。
如果真有人治得了黑市那群混蛋玩意儿,他不介意说更多。
秦建业将刀子挪开:“这都好几个月了,就没其他人告发?”
服务员抿着唇,看起来特别挣扎。感觉刀子又快贴脖子上了,赶忙回答:“有有有,可无一例外都出了事。
轻的被打断腿,严重的直接丢命。就连大师傅,都被人泼了冷水,发烧,在屋里躺了一个多月才好。
大师傅说,他应该是托了自家亲戚的福,才没那么严重。
大哥,我实话跟你说吧,这阳县水深着呢,真不是咱普通人能撼动的。
今儿这事,咱出了门儿就忘。你要是想报警啥的,我可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
秦建业朝秦思越瞟了眼,秦思悦点点头,抬起录音笔,示意老爸设备正常,都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