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信息渠道来源的低等雌虫一生都接触不到雄虫。
连星网这种最低级的信息来源渠道对他们都有门槛。
雄虫像是藏在他们传承记忆中不可窥见的,单薄的两个字符。
他们从生到死都只是寒冷的宇宙之间一颗黯淡无光,一闪即逝滑过天空的流星,
所以即使有这样一天!
只出现在传承记忆中的雄虫出现在他们身边。
他们也无法辨认,只是本能的会被吸引罢了。
能够辨认出雄虫的军雌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却对两只仿佛守候在天材地宝身旁静待开花的野兽望而却步。
卡比和莱克因高等雌虫的震慑力不是虚的。
他们往往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不会敢有低等雌虫敢去靠近。
更何况是对他们守候的宝物有所觊觎的虫。
只怕多看上一眼都会被獠牙撕碎。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后排坐着的一只雌虫。
它以一种与众不同的姿态注视着,仿佛它只是一个用来记录这一切的诡异存在..
......
“玉景,你很奇怪,从幼生期起就很奇怪。”
玉景·图林坐在舷窗边,微风吹起透白色的幔帐,一条脆弱纤细的长腿垂落窗台,足尖仿佛随着风而轻摆。
阿森纳总觉得如果抓不住他的这个双蛋黄雄弟他就会掉下去了。
“你先下来,我和你好好聊聊。”
雄虫很少有耐心,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多少需要雄虫使用到耐心的东西。
阿森纳自认为他对自己的这个双黄蛋雄弟,多少还是有点容忍。
也许是因为出蛋壳的时候,这个雄弟在他几乎没有力气往外爬的时候,很努力地推了他一把吧?
阿森纳耸肩,也许。
“不要担心,我不会掉下去的,”
蓝黑色的头发缠绕在葱白的指尖,显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微红色的烈酒在酒杯中轻晃,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殷红的唇抿去一口。
“我在你们眼里一直很奇怪吗?”
他垂头侧躺在膝上,眼睛无焦距地望着挂在天空中血色的弯月。
迷蒙间他恍然似见到柔光似水的一轮圆月。
他轻轻呢喃:“其实,你们在我的眼里有很多的奇怪。”
他看起来好像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缠绕住了。
“雄兄,你听过一种飘在水里的浮萍吗?..无根的浮萍,哦...你可能不知道它是什么,我来给你讲讲吧。”
他耐心地向阿森纳解释着记忆中那种漂浮水面的野草,如何永远只能被命运推着走。
浮萍的逆流而上,永远徒劳无功。
明明根本没有泪腺的,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落了满脸的泪。
阿森纳对奇怪的雄弟又说的奇怪的话无动于衷。
他就问他:“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身边有雌虫呢?”
"雄父有很多雌虫,雌君,雌侍,雌奴,很多很多,将来我也有很多..."
“你也是雄虫,雄虫应该拥有更多的雌虫。”
他们是同蛋而生的兄弟,他远比其他的虫更能理解玉景的一切。
但他的基因拒绝他去了解这些,他试图用他的道理说服他。
雄兄推心置腹的这些话,玉景都记住了,都能够理解。
可是如果一个人类的爱情是可以用单薄的话语来疏通,世界上就不会有张爱玲,也不会有琼瑶,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爱情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