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但能被自己的指甲伤成这样,可见水砾心里确有不平。
“你在此处别动,我去找些灵愈膏来。”
“这点小伤无妨,很快便会自愈…”
白芷动作极快,未等水砾拒绝,三两下便为水砾涂上了药膏。
伤口处微微作疼,水砾却心中一暖。
“这支药膏你带回去,外敷三四次后应当便可痊愈。”
“谢过族长。”
“以后走路当心些。”
这水砾与他父亲此前实在相似,连生气让自己受伤找的借口都一模一样。
“谢族长大人关心。”
“你也无需总自称阿砾,旁人只会认为你是小肚鸡肠之人,或是认为水族是不讲人情之辈。”
“水砾并非置气,只是事实如此。”
“若真想为自己出口傲气,自不在这称呼之上。日后你每刻苦一点,也自能让别人高看你一分。”
白芷自能看穿水砾,几岁的孩童她见得多了,再如何倔犟的神情之下,也只是一颗稚嫩的心。
“不瞒族长,弟子确有一事,想请族长大人解惑。”
“何事?”
“昨夜我一直担心,像我这样毫无天赋之人,若我以后无论如何努力也都无济于事,该当如何呢?”
“你只是在修道之事上没了天赋,这世界事物千千万万,总有你擅长之事。”
“若我竭尽一生也依旧平庸如常呢?”
“水砾公子,我们竭尽全力往上走,并非只为了别人能高看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能够瞧得起自己。
无论你是一生碌碌无为,或是竭尽全力去成为更好的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只要自己能够看得起自己,你这一生,便已是值得。”
“水砾自当铭记于心。”
说实话,白芷的话让水砾似懂非懂。
不过,要让自己问心无愧,他却知道要如何去做。
“回去吧,好生休息,明日起便不容得闲了。”
“是,水砾告退。”
水砾走出门外,却见紫苏姐姐仍在候着。
“紫苏姐姐,水砾以为…”
“乱石庄内屋舍林立,居所繁多,地势错综。水砾公子初来此地,族长命我为水砾公子领路,以免走失了去。”
“替我谢过族长大人,谢过紫苏姐姐。”
“水砾公子无需如此客气,即若无族长之命,此前我一直在为水族做事,此后我也自会待在水砾公子身侧,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紫苏姐姐,你已与水族解除契约,我也与水族情深缘浅,此后我们再无主仆关系,只有姐弟之谊。”
紫苏一顿,却忽然伤怀起来。
“紫苏姐姐,怎么了?”
见紫苏眉头紧皱,水砾也停住了脚步。
“水砾公子,你后悔吗?”
“为何后悔?”
“我听你说话如此老道精炼,言语周全,我便难受。”
“为何?”
不应为我感到骄傲么?
“公子才刚满五岁,此前水族对公子严格至极,如此年纪便苛求人情处事之道,却少享烂漫之乐。”
“无妨…”
水砾也些许矛盾起来,一旁跑过其他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童,他们脸上的烂漫神情确让水砾有些恍惚。
为何他们可以做到如此无忧无虑,肆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