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越无秋死活不开口,门客们也不急躁,甚至往后退了退,全没了刚才那副纨绔模样。
越无秋喝了口茶,看着眼前这些大族子弟,轻轻一笑:“列位能在丞相面前装疯卖傻,怎么就不能在我面前装下去呢?”
“越大人有话尽管直说,绕弯子的话,说着没意思,听着,更没意思。”门客们全等着越无秋说话,即使越无秋挑衅,脸上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动。
越无秋一只手挡在李乾安双眼,随后才开口道:“长孙家派我来的,够吗?”
“长孙直就是条疯狗!越大人竟然听他的话?”一门客吃惊至极,话里尽显鄙夷之色。
有人将他拦下,那门客也知说不在理,往后退去。
“越大人恐怕不知,长孙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长孙直的父亲,是被他的亲女儿,长孙明杀死的。”
越无秋余光瞟了一眼李乾安,发现李乾安虽然尽力压住情绪,但嘴角仍有抽动。
看样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除开这些权贵之外。
“那又如何?”越无秋快速回应,担心瞟了李乾安的事被他们发现。
“越大人,长孙明为了当上家主,连自己亲爹都杀了,现在长孙直又不得势,您就不怕被长孙明意外了吗?
“一个连亲爹都杀的人,难道还会害怕陛下,害怕地仙?”门客们推举出来的儒雅男子果然言辞犀利。
不过,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说客必须要找到让对方一定能心动的点,他找不到。
越无秋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做局的人。
“十四县的花农,诸位要是杀的尽,大可以现在就走,要是不害怕陛下,大可以找人杀了我。”越无秋抿了口茶,等着他们的回答。
像是意识到谈判破裂,门客们又有些躁动。
“朝廷收上来的花,每年都会送一些给各个大臣家中,大家族送的更多,这早成定例。越大人难道不知?”儒雅男子并没被吓到,反而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朝廷都还没收到花,何来的送啊?分明是抢!再者,送,不需要经过陛下批阅吗?要不要我现在进宫,替诸位问问?”越无秋两眼直视着儒雅男子,对答道。
在听见女帝之后,儒雅男子有一瞬慌乱,将一手背了过去。
“就是把花送到京城,越大人要怎么铺满整个京城?现在开始摆花,到春花节也会有枯死的花的,而且数目不会少。”
儒雅男子像是劝告,实是威胁。
“越大人,要想清楚抓住的高枝,容不容易断呐。”
越无秋自然知道他们不愿意被逼迫,这群高门子弟从来就不愿意被越无秋这样的底层人逼着。
哪怕再小的事。
越无秋握紧拳头,直到指甲戳出深深的一块红印,最后无力的放开。
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与诸位一赌,如若春花节顺利举行,诸位在我字画上签上自己的名,盖上家族的章,如何?”
门客们互相看了看,哄堂大笑起来,儒雅男子摇了摇头:
“越无秋啊越无秋,原本是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我们才勉强把你当做同袍,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最底层的赌徒。”
说罢,一甩手,门客们纷纷转身要走,竟也不问一声李乾安的意见。
不过此时的李乾安,两手放在大腿上,就是越无秋不挡,她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五日之后,那些花自会送来,你大可以去和陛下说,我还是那句话,早有定例。”
“诶!”越无秋大喊,叫住了快走出门的门客们。
“我还没说我输了罚什么呢?”
门客们此时又回过头来,儒雅男子微微一笑:“越大人想转投我门下?”
“忠臣不二主,若是我没办好,便请将我的脑袋悬于南门之上,以报丞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