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羽也静静地抹着眼泪,一句话也没说,白笙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替白羽擦去流下的泪水。
白衣眼神平静地看着怜倾,指尖轻弹,一道劲力打在怜倾的脖子上,随即怜倾便晕了过去。
“她已经有了死志,如果不打晕她,本王怕她会做傻事。”白衣随后对白羽和白笙说道,“你俩随本王回一趟天月,暮云你将怜儿送回玉唐皇城修养几日吧,这个万无极本王会带回九天将他镇压在地狱。”
秦暮云抱着怜倾对白衣行了一礼说道:“好的。”
白衣点了点头,跟众人来到山洞外,随手一挥一道强横的力量直接将整座大山夷为平地,随后又将被怜倾扔到虚空的众人带了出来,解开了他们神识的封印,便拉着白羽和白笙离开了。
白衣用一道柔力托着白羽和白笙飞在空中,看着身前飘过的朵朵白云,白羽的眼神始终有些黯淡。
“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父皇母后说?”白衣看出了白羽的担忧说道。
“唉,老祖,我哥他。”
“月族与君族在尽全力救他,相信我,他会回来的。你父皇母后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所以这件事就先瞒着他们吧。”白衣平静地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
“对了,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他近期不能再回天月了,让你好好修行,等突破了帝王境,他会在月族等你。”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祖。”白羽懂事地说道。
“天月有你做太子,很好。”白衣由衷地对白羽说。
“老祖,你当年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呢?”白羽一脸好奇地看着白衣问道。
白衣哈哈一笑,没有回答,思绪瞬间飘回到三百多年之前。
白衣一身白色的盔甲,身后血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一手执长枪,一手抓烈马,一脸傲气地看着天月百官整齐地跪在身前。
“我天月刚刚定国,谁可为帝王!”白衣冲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喊道。
“我可为帝王!”一个稚嫩的声音隐隐从百官身后传了过来。
白衣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有些紧张,却又很坚毅地从百官的中间走了过来,仰头看着马上的白衣。
白衣哈哈一笑:“本王的侄儿乃是天生的帝王!”说完下马便拜。
随后百官山呼万岁。
就这样,天月的开国君主便成了这个孩子的父亲,白衣的亲哥哥,白仪。
白仪封白衣为赤血亲王,封那个孩子白风夕为太子,从此天月国定。
从回忆里醒来,几人已经到了天月皇宫的上方,白衣拉着两人飘然落到大殿之内,此时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白靖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外面的声音,抬头一看,脸色一喜,站起来一把抱住白羽说道:“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白羽努力地压下悲伤的情绪,跪下恭敬地行了一礼:“孩儿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快去看看你的母后,你母后这几天你就没睡过整觉。对了,你哥和你嫂子怎么样了,见到他们没有啊?”白靖笑着对白羽说道。
“我哥,我哥他很好,他还说过几日回来看看父皇和母后。”白羽连忙缓了一下心情说道。
“老祖!”白靖看完白羽这才想起来还有别人,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跪行礼,白衣连忙扶住白靖道:“你是君我是臣,这样不合规矩。”
“你是我的老祖,又是赤血亲王,老祖在上,请受白靖一拜!”白靖跪下行了一礼说道。
白衣拗不过他,只好受了他一礼,拉过白笙说道:“这是我的徒弟,白笙。”
白笙恭恭敬敬的向白靖行了一礼,白靖拉起白笙说道:“小姑娘一看就是灵透之人。”
“羽儿,你和小笙去看看你的母后。”白衣对白羽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拉着白笙退了出去。
“靖儿,陪我去太庙上柱香吧。”白衣有些伤感地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我正好也有一件东西请老祖过目。”白靖带着白衣来到了天月的太庙,太庙内香火鼎盛,灯火辉煌,几百盏长明灯整齐地摆在两旁,就如同百官朝贺一般,正中央摆着十几个木制的牌位。
白衣接过白靖递过来的长香,恭敬地插在最上方的牌位之下:“父皇,母后,大哥,我回来看你们了。”说完便跪下磕了拜了三拜磕了九个响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白靖等白衣行完礼将白衣扶起来说道:“老祖,你等一下,我去取一件东西。”
白靖冲着牌位拜了一拜,从白衣的牌位后恭敬地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白衣看到盒子,手竟然有些颤抖,平复了一下心情,白衣慢慢打开了盒子,一身雪白的盔甲带着血红的披风整整齐齐地摆在盒子里。
白衣闭着眼轻轻地抚摸着盔甲,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破损都无声地诉说着一位战神的功绩。
这里是守北疆时留下的,
这里是打千郎时留下的,
这一处痕迹是为了救云谏那小子留下的,
这里,白衣摸着胸口的一处裂痕,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与惆怅。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你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却回来了。
一幕幕回忆开始在脑海里翻滚,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开始在识海里回荡,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眼睛最后一道防线。
两行鲜血从白衣的眼角流了下来。
鬼,是不会流泪的。
“老祖,试试,它还合身吗?”白靖庄严地说道,脸上带着朝圣的光芒。
白衣轻轻擦去眼角的鲜血,笑了笑说:“算了靖儿,白衣披甲,血染天下。”
随后白衣看着一盏长明灯后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问道:“那是什么?”
白靖笑着打开盒子,一身有些破损的金色战甲,一面千疮百孔的血红披风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白靖有些骄傲地说道:“这是昼儿的战甲,我也留了下来。”
白衣摸了摸白昼的战甲,轻轻合上盖子,欣慰地笑了笑:“咱们白家,没有一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