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侍女来报告诉白昼静月皇后苏醒了,白昼心中一喜随手放下茶杯,随侍女赶往皇后的寝宫,到达门口时,白靖也恰好赶到,白靖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白昼说道:“昼儿你伤还没好,不要这么多礼了,我们去看看你的母后。”说完扶着白昼就进去了,白羽一早就坐在床头,看到父皇与哥哥来了就快速跑到白靖的怀里,白昼摸了摸白羽的小脑袋,又看了看床上的母后,内心一阵心疼。
白靖看见静月皇后,也是一阵激动,放下白羽拉住静月的手说道:“这几天,苦了你了。”眼睛微微变得湿润了起来。
静月还有些虚弱,看着白靖,白昼与白羽,内心一阵充实,自己刚醒就听白羽说是哥哥救了自己,静月冲白靖笑了笑说道:“陛下,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流泪了。”白靖说道:“朕老了,心里变得软了。”静月又摸了摸白昼有些苍白的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说了一句“孩儿,我的好孩子。”白昼略显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母后。白羽也叫了一声母后以后哭了出来,虽然白羽小小年纪,但是这几天一直很坚强,也没有哭,每天都是安安静静地陪在母后身边,这时候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静月摸了摸白羽的脑袋,说道:“好了,羽儿,母后已经没事了,不要哭了。”说完半坐着将白昼和白羽抱在了怀里。
等情绪稳定了片刻,白靖坐在床边,把白昼是如何救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静月,静月也是心疼的抽泣了起来,说道:“我昼儿的大好年华,怎么能浪费在我这具残躯上,老天爷,你快将我昼儿的命还给他吧。”说完扑在白靖的肩膀大哭了起来。
白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白昼拉着静月的手安慰道:“母后,孩儿是天碑留名的人,母后不要担心孩儿了。”
静月又细细摸了摸白昼的脸庞,借着烛光看见了白昼略显花白的头发,眼泪就又下来了。白昼拉着母亲的手细声安慰着。等到静月的情绪稳定了,白靖扶着静月躺下,招呼侍女带白羽回房休息,白昼与白靖在房内陪着静月说了一会儿话,静月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很虚弱,不一会儿就感觉神思倦怠了,白靖安顿静月睡下,对白昼说:“昼儿,陪朕出去走走吧。”
白昼说:“是,父皇。”
清冷的月光照在细雪上,随着融化的雪水一点一滴地漏了下去,周而复始,白靖与白昼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白靖突然说道:“昼儿,你都知道了?”
白昼漠然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我都猜到了。
白靖拍了拍白昼的肩膀说道:“当年朕和你母后把你从绵山捡回来时,你就那么一点点,现在你长得这么大了。”白靖眼里闪着丝丝泪光接着说道:“朕和你母后把你培养成人,视如己出,朕还想将帝位传与你,在朕心里,你永远都是朕的亲骨肉,是朕的长子。”
白昼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哽咽地说道:“父皇。”
白靖拿手帕给白昼擦了擦眼泪说道:“但朕也得把你真正的身世告诉你,朕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九天之上月族的人,前代月皇月千秋是你的亲生父亲,君家二小姐君婉儿是你的生母,在你满月回君家的时候,你父母身中天毒,不幸离世,当代月皇月红尘是你二叔,找了你整整十八年。昼儿,以你的功力,你的成就不会止步于这凡世,他日你必定会迈步于九天之上,你二叔会在九天之上等你,你体内的那道月光是你二叔留下的,昼儿,朕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走到哪,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白昼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永远是天月的人,你,母后和羽儿永远是我的家人。”
白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枚月字玉佩拿了出来:“捡到你时这个玉牌就在你身边,前几日朕才得知,这是你月家的身份玉蝶,现在给你吧。”白昼拿着玉牌,玉牌闪着微微的白光。
今年天月的雪似乎比往年多了许多,白靖看着殿外的落雪对身后的大臣说:“好啊,瑞雪兆丰年啊,明年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户部尚书李进站在白靖身后说道:“是啊,陛下,明年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我们天月如今四海升平,盛世之兆啊。”
白靖笑着说:“什么盛世不盛世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好。”这时一个内侍跑过来说:“陛下,赤血亲王求见。”
白靖说:“快让昼儿进来。”
白昼一身血红色的龙袍,身披一件墨狐的大氅,再加上精致的面容,带着风雪独有的清冷,越发显得英气逼人,走到白靖面前,跪下说:“父皇万安。”白靖赶紧将白昼扶了起来说:“昼儿,天这么冷,你的伤也没有全好,怎么不好好养着。”
白昼说道:“父皇,再过两个月就到年下了,我想去北疆边关看一看戍边的将士。”
李进站在白靖身后,对着白昼施了一礼说道:“陛下,是要到年下了,王爷是该到边关去慰问一下将士,只是王爷的伤......”
“李叔叔,我的伤已经没事了,再说我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人这点伤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李进笑着看了看白昼,不再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白昼的话。
白靖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年下的时候一定要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多带些护卫,再带些疗伤的药。
白昼点了点头,说:“是,父皇,那我下午就启程。”就在这时,怜倾公主也进来了,看着白昼说道:“王爷可否也能带上我一起去看看。”白靖看着白昼,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让他自己决定。白昼想了想说道:“边关苦寒,请公主三思。”怜倾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那么金贵,我也想到处走走,再说王爷天下无敌的身手,我的安全也不是什么问题,请王爷成全。”
白昼说道:“那好吧,请公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启程。”
下午,白昼去看了看皇后娘娘,然后拜别了白靖,带着一行人启程去了当初的落月关,那里曾是自己征战击退三十万狼族骑兵的地方,他也想去看看那里的将士都还好吗,白昼不喜欢坐马车,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上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一件血红色的长袍,身披那件墨狐大氅,身后跟着两个身披黑色披风的护卫,再后面就是一辆马车,怜倾公主坐在马车上,马车旁边跟着一位玉唐国的侍卫。
出了皇城,一行人一直向北而去,越向北走,大山越多,天气越寒冷,但是天月国的官道一直修筑到大山之上,所以他们走的也不算太慢。
越来越靠近幽州的落月关,天气更加寒冷,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出行了半月有余,大家还没见过太阳,白昼放慢脚步,与马车平行,怜倾掀起帘子,说道:“我在玉唐国从没见过下雪,这雪可真大。”
白昼说道:“雪地难行,公主要抓稳啊,车上的火炉还好吗,公主冷吗。”
怜倾笑了笑说道:“车上不冷,只是有点闷。”
白昼笑了笑说:“等到前面的集市,我们再去买几匹马,若公主感觉闷的话,可以骑马。”
就在这时,前面雪地隐约出现了几个细小的黑影,白昼眯起眼睛,目光瞬时穿过密集的大雪,那几个黑影变得清晰了,那几个细小的身影,竟是几个衣衫褴褛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大雪中蹒跚前行,小孩不时的回头,似乎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们。
白昼对身后人说:“保护好公主,我去前面看看。”说完飞身朝前方激射而去,周身的气息将漫天的雪花吹向两边。
怜倾看着白昼黑色的身影,暗暗说道:“他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随后对前方的护卫说:“去,保护王爷。我在这里没事”那两个领命也飞身跟去。
白昼瞬间飞跃几百米,落在那几个孩童身前,那几个孩童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昼吓了一跳,白昼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孩童缓了一会儿,带头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说道:“大哥哥,我们被坏人追杀。”白昼皱起了眉头,这里已经到了幽州境内,自己刚平定了此地,不可能有强盗马匪。白昼问道:“你们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们。”就在这时,前方飞身而来几个锦衣大汉,看着这几个小孩说道:“你们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将你们打残去街上乞讨。”
白昼站直了身子,将那几个小孩护在身后,看着这几个大汉,为首的一个大汉说道:“你是谁,赶紧滚开,不要给自找不自在。”
就在这时,那个大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扇飞了出去,还没发出惨叫,便炸成了漫天血沫。白昼身后其中一个护卫冷冷地说:“对王爷不敬,杀无赦。”
其他人都吓呆了,不是因为护卫的血腥手段,而是护卫的那句王爷,试问在这天月帝国,能被称作王爷的,只有一人。那个护卫朝其中一个大汉指了指,说道:“你过来,把这些事解释给我们听。”
那个大汉虽然想上前,但是发现自己哆哆嗦嗦的走不了路了,护卫无奈伸出右手屈指一握,凌空将他提到白昼面前,跪了下去,白昼看着他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个大汉满脸惊惧地说:“王爷饶命啊,我们只是下人,奉命行事。”白昼说眼光一寒,大汉感觉自己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白昼冷冷地说道:“再说一句废话,本王就剐了你。”大汉哆哆嗦嗦的说:“我们是幽州金源商号的人,我们老板说每隔半年都要一批孩童,所以我们就来抓他们了。”
白昼看着他说道:“你们老板要小孩干什么。”大汉说道:“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要送到一个山洞里,别的我真的不清楚了,请公子饶命啊。”
护卫右手握紧,那个大汉也变成了漫天血沫,白昼没有阻止,不管怎么样,抓捕幼童都是罪不可恕。白昼说道:“处理了他们。”说完带着几个幼童往马车方向走去,周身一道清冷的光晕护住几个幼童,将漫天寒冷的冰雪隔绝在外。
身后响起了几个大汉 的惨叫,白昼说道:“别回头看。”等回到马车旁,怜倾把几个孩子放到了马车上,白昼问道:“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你们丢了父母不找你们吗?”那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说:“我们父亲都是边关的守军,母亲是随军的佣人,几年前都死在了战场上。”
怜倾突然感到四周的温度降了几分,回头看见白昼的目光寒冷的如同漫天的飞雪,周身杀气弥漫,旁边的马匹也在这杀气中变得狂躁不安,似乎想要逃离一般。怜倾也明白:“白昼一向领兵作战,看到为国捐躯的士兵后代遭到如此待遇,内心愤怒可想而知。”
护卫说道:“王爷。”
白昼冷冷地说了一句:“安顿好这些孩子,将金源商号所有的人,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