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通涯和宁有财这才反应过来。

确实，自从壁障被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钟黎继续说道：“据我观察，灵脉与道脉不同。灵脉由灵气汇聚而成，道脉乃天道感悟所得。”

“换句话说，灵脉靠灵气才能修练，道脉靠上天赠予才能修练。”

“我在北罔玄天神刹了解过铸神之法。”

“以天道改造身体，以肉体模拟周天，这是信仰之力的极限。”

“它万万不可能直接赋予一条道脉。”

“灵脉也是如此。”

“仅靠信仰之力，无法获得灵脉。”

这些话很绕，但顾通涯琢磨片刻顿时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人，身体里本来就有灵脉，所以才能借用妖族本源？”

钟黎点头：“正是如此。”

“在神州与十万大山未曾隔离的时候，你们的祖先一定也同十万大山内的生灵一样，掌握了灵脉修习之法，懂得运用周天灵气。”

“但那个势力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为了封锁妖族，或许是为了封锁人族。”

“所以他创造了壁障，将灵气与人族永世隔绝。”

宁有财想想，觉得不对劲：“那我家老头也不是本地人啊？我怎么也能获得灵脉？”

钟黎道：“那是因为顾通涯把灵脉给了你。”

“他这不是变成废人了吗？”

“若能传承，何须自废？”

顾通涯一拍大腿：“我就说！我白帝城独居西南，怎么可能连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

“弄半天是被人算计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已经从心底里认同了钟黎的说法。

顾寒城也开口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若不是我身兼武道、神道、灵脉、师父之力，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星琅……”

“终究还是败了啊。”

钟黎只能大致猜测，并不能完全知道二人一战的细节，但他还是说道：

“自古成王败寇，站着的一定强于躺着的，何况还是掉了头的。”

“你不必纠结。”

“诶，说起来，星琅的头呢？”

宁有财摸摸鼻子，没敢吱声。

钟黎也没深究继续说道：“朝廷率军来攻，星琅随军而行。”

“便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众人翘首以待。

钟黎道：“二十万，乍一听不少，可是面对的可是有八万守军，百万百姓的白帝城。”

“怎么可能攻得下来？”

宁有财冷笑：“有这群草包当指挥，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话直指顾通涯，顾通涯老脸一红，也没法反驳。

“而且他们事先不是做足了手段吗？”

事实也证明，如果没有钟黎和鱼老三，白帝城应该已经沦陷了。

钟黎道：“我原先也以为大昭与白玉京穿的是一条裤子。可转头一想，白玉京亘古不灭，每逢世事更替，便会出山收割气运。可谓是王朝最大的敌人。”

“大昭只不过是他们扶持起来的一个政权而已。一旦不满意，就会寻找下一个替代品。”

“我虽未见过元诩，但也屡次见她布局手段。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透这点？”

“留着白帝城年年纳贡，百利无一害。攻打白帝城，除了给白玉京多得一份气运，对自己有什么帮助？空落下一份出师无名的罪名。”

“若我是她，定然想尽办法覆灭白玉京，以确保江山稳固。”

“所以在我看来，元栩与白玉京绝对不是一条心，明面上是与白玉京一道攻陷白帝城，实际上她一定另有谋划。”

在场都不是大昭人，略微一想都觉得钟黎说的很有道理。

白玉京就像悬在大昭头顶的一柄利剑，元氏统领江山，怎么能允许头顶上还有另一个存在？

风浅浅开口，问出了几人心中共同的疑问：“那元栩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与白玉京不是一条心，但是圣地有圣地的底蕴，该做的样子一定还是要做。”

钟黎伸出手指：“面对这个局面，元栩有三个选择。”

“下策：表面攻城，实则布局暗杀星琅。”

“好处是，星琅之死容易推卸到白帝城头上。”

“坏处是，治标不治本，师出无名被天下诟病，一旦不慎，会同时被白帝城和白玉京两方记恨。”

风浅浅想了想：“显然不是下策，因为他们真的想要攻下白帝城，而且杀一个星琅有什么用？”

钟黎不置可否：

“中策：攻下白帝城，以十万大山葬之。”

“白帝城满城尽灭，消除这个不稳定的祸患。人死气运自然不存，白玉京空忙活一场，一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