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饶有兴趣地想着。
朝廷当真老谋深算,这掣肘制衡之术当真玩的通透。
自消息传出,也不知道江湖里多了多少对儿仇家。
朝廷自然乐得看着江湖大乱,你们打打杀杀,我负责收尸洗地,到时候恶名归你们,百姓的感激自然我们就笑纳了。
一个四十多岁满脸阴郁的毒妇面容赫然出现在钟黎心底。
最毒妇人心,肯定是个更年期的糟老婆子。
女人啊……
哦对了,昨天站栏杆上看我的那个很大的女子呢?
酒足饭饱后尹老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剔着牙不经意地问道:“你有啥打算?”
“我嘛……”钟黎神秘一笑:“自然要去衙门走上一趟。”
……
秦桃儿此时可谓是诸事缠身。
都知道天欢阁与连江寨乃不死不休的仇敌。
如今不但陈金奎死在天水镇,连带着他连江寨上下也是一个未逃。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虽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未浮出水面,然而天水镇只有天欢阁一家势力坐镇于此,张大彪在聚欢楼上的发言,更是宣告江湖,衙门与天欢联手对整个天水镇负责。
于是那些有门有派的当即决定,与其蒙起眼睛胡乱猜测,不如联手找上门来逼他天欢阁的话事人吐露些内幕。
秦桃儿早知躲也躲不掉,早早便安排了人手准备了一场筵席,只盼能够稳住他们。
然而酒过三巡,这些混蛋越说越不着调,丝毫不给她这个地主面子!
嘭~
一声巨响,秦桃儿手下的桌子被拍的粉碎,她杏目圆瞪,话语中充斥着怒意:
“知道诸位豪杰抵达天水,我早早便让手下准备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可你们呢!”
“莫不是各位江湖好汉见我秦桃儿是一介女流,便结伙上门欺凌不成!”
她面露寒意,对着厅内众人冷冷说道。
什么千门、丐帮、狂沙门、御剑山庄……
统统是些不入流的角色,竟然还真敢找上门来,待事情已过,挨个找你们算账!
“哎哟哟,俏娘子你逞什么威风呢……”坐于下首的宁有财满脸尖酸地嘲讽道:“都知道你们天欢是朝廷的狗腿子,怎么,以为傍上棵大树就瞧不起咱们这些杂草呗?有秘藏现世,那自然是谁有本事谁拿,你天欢莫不是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生生给独吞了?”
宁有财这一挑拨,顿时整个大厅群情激奋起来!
在场的各路人士均是如此作想,口中也是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一顿酒想收买谁啊……”
“你天欢就算再霸道,不过后起之秀,难不成八大派也敢不放在眼里?”
“啥时候轮得到娘们当家,你天欢阁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
“小娘们这么好的身段还习什么武?跟大爷回家做大爷八姨太岂不快活?”
秦桃儿听着这群杂鱼你一言我一语,心肺都快气炸了。
可情势不由人,如果真的撕破了脸岂不白白便宜了旁人!
于是秦桃儿只好赔着笑脸不停地安抚着他们。
“不是我等不愿将消息共享,实在是我们也不知情……”
“如果有线索,我还坐在这里陪大家吃什么酒,早就动身前去寻宝了……”
“都且坐下,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盛会,莫要伤了和气……”
哎,且忍了。
阿酥啊,阿酥!
只待你事成,速回江南吧。
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
陪着他们喝了几圈,秦桃儿只感觉舌根都开始发麻,这时一个小厮自后们来到秦桃儿身边。
“还算稳住了局面……”秦桃儿吐着酒气低声问道:“如何?聚欢楼内可有异样?”
“都是些江湖散人吃菜喝酒,没起什么争执。有件事儿倒挺稀奇。”
“说来听听……”
“那个算命的老头来咱楼里吃酒了,我记得您之前不是请过他几次,偏偏他不肯赏光。”
我当是什么事儿……
“左右不过一个老头,请他那是客套,不过他一向守财成瘾,如何舍得?”
“钟公子请的客,两人颇为熟络,属下心想这是不是……”
“钟公子是哪个?江北钟家也来了?”
“钟黎钟公子!杀了陈金奎那个!”
一阵穿堂风吹过,顿时激起秦桃儿全身的鸡皮疙瘩!
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