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宋京祈目光落在谢行城身上,“我看你是嫌他碍眼,想把他送走了吧?”
谢行城:“要送也是先送你!!”
“周刻晏,你说句话啊!”秦无月不放过吃瓜机会,“顾江絮真的喜欢你哥吗?”
“……”沈梨舟拉她,“够了够了。”
人没死成,也快被你们伤死了!
“不是还没订婚吗?”秦无月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努努力说不定还有用!”
沈梨舟:“……”
见周刻晏趴着不理人,秦无月只好转头,看向谢行城又看宋京祈:“那周刻晏他哥呢,他哥是怎么想的,喜欢顾江絮吗?”
“……”沈梨舟无奈地撑着脸笑,“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在别人身边吃瓜的。”
“铭哥他……”谢行城顿了顿,悄悄看一眼周刻晏小声说,“不知道怎么想的。”
周刻晏估计被他们几个烦够了,一把拉过被子,盖过头:“别吵了,我睡觉了。”
瓜主都睡着了,其他几个还病怏怏的人也没那么多精力再追问,开始无精打采的。
宋京祈问她:“要不要一起睡?”
“不要,” 沈梨舟坐在床边,“你快闭上眼睛了,等再醒过来时,医生还要检查。”
下午醒过来时,这几个人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不过医生暂时没让他们出院,需要他们住院一晚上观察,以防再出什么意外。
“再不出院,身上都臭了。”偶像包袱挺重的大少爷揪着衣服闻了闻,有点别扭看旁边的沈梨舟,已经不好意思跟她贴近了。
“……”沈梨舟想笑,“你香得很。”
周刻晏醒来后,病怏怏的,沉默寡言,独自坐在走廊外发呆,盯着渐渐沉的日落。
沈梨舟问其他人:“他还好吗?”
“幻视加州日落了。”秦无月小声说,她刚刚拉着谢行城吃瓜了,偷偷告诉她,“他跟顾江絮在加州认识,一开始还都不认识,是顾江絮把受伤的他捡回家照顾了,异国他乡,久而久之的相处,周刻晏就……”
“陷进去了,”秦无月说,“后来得知她有个口头上的未婚夫,最后神奇地发现,哎哟我去,这人未来可能成为自己的嫂子!”
沈梨舟:“……”
太阳落下时,周刻晏拨打了个电话,听筒传来顾江絮的声音,宛若在加州时无数个平常的傍晚:“吃得惯医院里的东西吗?”
“……吃不惯,”周刻晏闭上眼睛,沙哑道,“我头疼,难受,感觉快死掉了。”
顾江絮一怔:“这么严重?”
周刻晏垂着眼:“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顾江絮笑道,“等会啊,我让阿姨饭菜打包好了,一会给你们送过去。”
周刻晏:“不用给他们。”
其他人:“……”
偷听中的谢行城忍不住发出声音:“絮姐,别听他的!我们吃!我们吃啊!!”
听筒传来了顾江絮的笑声:“知道了听到了,难为你们几个要在医院过夜了啊。”
谢行城:“谢谢絮姐!”
周刻晏挂断电话,盯着手机发呆。
其他几个人默默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宋京祈喝了一口水:“安慰不了。”
太阳落下后,顾江絮再次过来了,穿着一身长裙,头发扎了起来,被推着轮椅出现在走廊时,像一个月光下病弱清冷的美人。
周刻晏看得走了神。
顾江絮比他们大两岁,他们也礼貌叫声絮姐,她热情地让人把饭菜都分给了他们,最后要离开时,周刻晏说:“我送你。”
屋内几个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竖起耳朵,看着周刻晏推着顾江絮的轮椅离开后,他们立即放轻脚步偷偷地跟了出去。
沈梨舟:“……”
这不太好吧?
走廊外月光静谧,树影婆娑,周刻晏推着她的轮椅,走得很慢,有些失神看着落在地上的影子,他从身后弯下腰,闻到了她头发淡淡的香味,有几缕吹到了他的脸上。
落地的影子中,他好像亲吻了她。
直到顾江絮笑着开口:“菌子中毒了是不是很难受啊?你今天都不爱说话了。”
周刻晏僵了一下:“……有点。”
顾江絮笑着抬头,目光对上的瞬间,周刻晏就仓皇地偏过头,她问:“怎么了?”
他扯了扯嘴角:“风沙太大了。”
顾江絮笑笑:“晚上风是有点大。”
周刻晏垂下眼:“……我想念加州了。”
加州只有晚风,日落,他,跟她。
不回来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喜欢上他哥了……
也不会出车祸了。
空气沉默,顾江絮抬头:“小晏?”
“别这么叫我,”周刻晏捂住了眼睛,“你其实只比我大两岁,我不是小孩子。”
顾江絮怔了怔:“怎么了?”
“……没事,”周刻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月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紫色洋桔梗花上,妖冶又悲伤。
顾江絮回过头,两只手扒拉着眼睛跟嘴角,冲他做了个鬼脸逗他:“笑一个啦。”
“……”周刻晏的手一抖,突然按在她脖子上,高大的身躯突然附身,弯下腰——
顾江絮怔住:“小晏?”
“……”周刻晏瞳孔一缩,落在她脖子上的手一抖,猛地缩回,“有蚊子咬你。”
他松开了微微发颤的手藏在了身后,僵硬地站直了身体,哑声道:“……晚安。”
他把顾江絮送上了车,直到车子离开,他才伸出藏在背后发抖的手,放到鼻子间闻了闻,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她的味道。
最后,他那只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滚烫又苦涩的吻,红着眼低语:“……阿絮。”
身后的墙角,藏着的几人大气不敢喘,谢行城:“当,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吧。”
“嗯嗯,没看到,”秦无月也点点头,“走了走了,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了。”
沈梨舟也拉过旁边的宋京祈走。
外边只剩下孤零零的身影,今晚月亮很圆,可有些汹涌溢出来的爱意却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