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说着,怜明却已经把身上易容的零碎物件收了下来,连带着摊位挂的牌子一同塞进了随身带的布包。
剩下的桌椅随意摆弄两下拆开成一地的破木片子,
转眼之间偌大的摊位就什么也不剩。
“能让霄哥这么找的人,肯定没那么简单。拍花子是常有的事,有人家里没个传宗接代的都会有这心思,没法杜绝。
可一旦这要是牵扯上些歪门邪道的,下面的腌臜绝对小不了。”
庙会不大,坊市的规模可能也只有河弧镇主街的大小,这还是大多数村子共同选择了这个村子的情况。
哪怕逢上庙会人比平时多了几分,也没有本质改变,还是一处坊市。
有些动静,只要不是太靠边角几乎都能注意到。
刚才怜明便从路过人口中交谈里知道了那边的事情。
这回听黄霄再次提起,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
“要我算,恐怕很难算的出来,但想找到对方却也不难。”
怜明罕见正经起来,身上没了那股猥琐气息,看起来倒是真有那么回事。
“你没见过他,他却必然见到了你,那就不算跑掉了。就怕你坏了他的事,他也没管你,这才麻烦。”
黄霄一点就通,刚刚他只顾着找到幕后之人却忽略了对方也有可能会回头来找他。
想通这一点,很多毫无头绪的事情瞬间明了。
却还是摇了摇头:
“这人很谨慎,前面乞丐动手的过程他都只是在暗地里看着,如果不是乞丐最后忍不住疼把他暴露了出来恐怕死都不会出手。”
怜明冷哼一声,这些人的行径他早就听了、见了不知道几百遍,现在回头看来全是一个德行。
“无妨,他们跟常规路子上的修行者比起来,不仅是做事法则不同,连思考的方式同样也有问题。
他们被人抓到把柄,就好像那路边被人踩了尾巴的狗,能咬人绝不会多叫一声。
就算当场忍住了,回去也咽不下那口气。”
通篇下来怜明没有一句话不充斥着轻蔑,但只要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说的一点都不错。
这些人平时做的全都是些杀人抛尸,挖人祖坟抢夺财物的勾当,内心连一丝良善都找不到,又哪能受这股气?
“恶气憋在胸中,只会越来越胀,越来越难受,当场没有爆发在后头就必然少不了数倍数十倍的报复回来!”
黄霄挑眉,这些东西没有经验的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到。
怜明过去似乎真如他说的一般经历了不少东西。
至于落户河弧镇这方面反而没什么好怀疑的。
小村子人少,大多数村子里一个姓能占整个村子人口总数十之八九,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家家户户心里都清楚得跟明镜似得。
而河弧镇却不一样,成了镇子的人数往往都不少,想要做到相互之间事无巨细全部了解,那比登天还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
镇子里的居民排外性没有那么强,才能源源不断吸引着外头的人来落户。
怜明如果有过往的那些见识在,想在河弧镇找个落脚之处轻而易举。
黄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打定主意之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
哪怕是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也一直感受着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对他们说的东西起了反应。
正常来说,像是庙会坊市这般环境里,人在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时哪怕有人在不远处说话也是注意不到的。
能听到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本来无事,要么就是刻意留心。
只可惜对面的谨慎超乎了他的想象,刚才路过的所有人反应都很正常。
黄霄微微颔首,应和着怜明的观点。
“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净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刚刚是在棚子底下那片阴凉里头才勉强用了出来。
现在白天,想引他们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