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斯港的夜晚并不黑暗,这里是西境最大的城市,也是西境对外贸易的中心,尤其其金饰品最为出名,奇思妙想的设计,巧夺天工的工艺都让那些有钱的领主商人大加追捧。
商业的繁荣一定会促使服务业的发达,即便日落时分开始的大雨依然没有浇灭寻欢作乐之人的热情,他们干脆以风雨的名义彻夜不归。
悠扬的弦乐混杂酒令的大吼嘈杂的回荡在城市的上空,巡逻的守备队士兵只能紧缩在街道两旁的屋檐下缓慢行走,以求尽量不要打湿他们沉重的铁甲,但这似乎无济于事。
“七层地域啊,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那活儿都快冻僵了,下值后还怎么去鲜花街找女人。”守备队的一名士兵不住的抱怨。
“闭上嘴,瑞恩,你吵了一路了,过了这条街就是哨房,你到时候可以把它拿出来烤烤。”队长感觉全身都是潮湿的,黏腻的内衬和冰凉的铁甲让他感觉极不自在。
“瑞恩那玩意儿就没有停下来休息过,要我说,他就应该把它切下来,烤来分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填饱肚子。”这时靠后的一名士兵大声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让队伍里的其他人哈哈大笑。就连队长也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好了,都闭嘴,快点走完这段该死的路,我要去哨房换身干燥的衣服,再睡个好觉。”
巡逻的队伍沉默了下来,只剩下暴雨冲刷房屋和铁甲摩擦的咔咔声。
相比起雨夜中巡逻的同袍,瞭望塔上的警戒者无疑要好过得多,但狂暴的海风依然把雨滴从观察窗吹入到塔楼里,士兵们只能离开窗口紧紧的裹着雨披依靠在墙壁上,躲避风雨的侵蚀。
响彻云霄的闷雷犹如钟鼓敲击在无眠者的耳边,塔楼里的警戒者只能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抱怨着塔楼外天空的怒号。
紧随其后的是划破天空的银蛇,它张牙舞爪的宣示着自己不可侵犯的绝对威严,天空、大地、海洋都在它所散发的光与热之下清晰可见,昭示其无可匹敌的威力。
远方的泓洋巨舰在它的威力下闪烁在兰尼斯港的外海,船帆上金色的海怪纹章带来了兰尼斯特世仇的问候。
首当其冲的是诺恩的旗舰,盐妾之子号,其左右分别为骨手号,邓斯坦·卓鼓的旗舰,和海豹剥皮者号,诺恩岳父崔斯顿·法温的旗舰,紧随其后的是战锤敲击号,葛欧得·古柏勒的旗舰。
银蛇的照耀下,越来越多的长船显露出身影,黄雨暴号、铁税收取者号、翠丽雅娜主母号,一一显现,庞大的舰队好像要填满兰尼斯港的外海,在暴雨的掩护下,繁华的城镇对即将到来的苦难还一无所知。
即便盐妾之子号已经靠岸,黄金舰队和各地商船上,那些留守在船上的水手们依然没有向外发出警告,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航行,航行的舰船从来都是远远的靠近陆地行驶,以便随时获得补给或者躲避风暴,船上能看到陆地,而陆地自然可以看到船队。
凭借易形者的眼睛,铁群岛的舰队远离西岸的视线,祸垒、仙女岛、宴火城,对这只庞大的舰队毫无所觉,未曾给他们的主君发去只言片语。
厮杀声在港口响起,毫无准备的水手被蛮横的拖出船仓,反抗者被割破喉咙,投降者被快速捆绑,铁种是最好的水手,捆绑技术自然也是一流,他们就这样轻易的占领了港口的锚地和税收厅。
留守者临死的哀嚎在暴雨中也显得尖锐,钟楼上的士兵好奇的向下观望,一只利箭精准的从头盔缝隙射入,穿透眼球和颅骨。
另两名士兵看到自己的同袍僵硬的向后倒下,箭矢插在他的面部,箭羽还在不住的颤动,就像不甘心没能射穿后脑壳的铁皮,还在使劲的钻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