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坚强和懂事,越来越多的影响到刘淑琴。
刘淑琴暗自神伤的时间越来越短,照顾家中两个吃喝拉撒睡孩子占据她大部分时间。闲暇时开始考虑这个家今后怎么办?她的四个孩子今后怎么办?她拿什么养活他们?她去哪里找一个既能挣钱又能照顾到家庭的行当?
如雪、如夕觉得他们的妈妈已经恢复正常。这从每天的饭菜就可以看出,过咸、过淡、过甜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基本和原先一样了。精神也不再萎靡,也很少再提起爸爸。
她似乎很害怕独处,常常黏在孩子们身边,听他们讲的学校的事,也尽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还会搭上几句话。
只有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坐在床上,脑子里一遍遍放映丈夫的音容笑貌,从初识,相恋,结婚,生娃,买房,进城到……到……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呀?
她无声的在心里哭诉……
如雪发现情况不对,是如夕的情况不对。如夕的校服妈妈缝补了三次,而且是同一个地方,如果说校服质量不好,以前怎么没发生过。还有,妈妈给他手工织的毛线帽也好几天没见他戴,问他说是忘在学校了。一次两次可能,天天忘在学校怎么可能。
而且人郁郁寡欢,也不再提起学校的任何事。对自己好像欲言欲止。问,就是没事。再问,爸没了,想哭。
今天又一身泥土的回来,到家也是一直低着头,不敢和妈妈对视。刘淑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和同学打架了?如夕惊恐的抬起头,连连否认。
看这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也不像和人打架的样子。
小夕虽是个男孩儿,性情温和像女孩子。倒是小雪张牙舞爪像个男孩儿。刘淑琴有时想老天是不是把他俩的性别弄反了。又一想,如果如雪是男孩儿的话,如夕还要不要生下来?答案是她不敢想的。
不过小雪有一样好,——打架了,就是打了,绝不否认——主要是一直没输过。
于是又问如夕,怎么又是这只袖子撕裂口了?还满身泥土的?
如夕说没注意摔了一跤。这只袖子大概是习惯性撕裂。
刘淑琴没明白啥是习惯性撕裂。
如夕说,你要缝补上,它就不习惯了。
刘淑琴绕糊涂了,那——缝补,还是不缝补呢?
缝补好了,袖子又要习惯性撕裂?不缝,总不能让孩子穿着破校服上学吧?
如雪放学回家,刘淑琴还在纠结,缝还是不缝补?这是个问题。
如雪一听,火大了,就是欠揍,没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