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熄火、拉手刹。

孟佑当机立断下车，而陆枫榕端着手机愣愣看着孟佑，不知道他在搞哪一出。

“堵得太厉害了，我们骑车过去。”

“可车子……”

“你儿子重要，还是车子重要！”

孟佑音量陡然提高八度，震得陆枫榕一哆嗦，手机脱手而出。

少妇慌慌忙忙地捡起手机，又在孟佑的指示下，换了双运动鞋才下车。

孟佑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街边有一排共享电动车，一招手领着陆枫榕过去。

陆枫榕糊里糊涂地跟着孟佑走了几步后，终于反应过来，猛然停下脚步，有些害怕地看向孟佑：

“孟先生，我……我也没那么着急，我回车上了……”

孟佑头也不回，冷声道：“501的老李，9楼的孙阿姨，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陆枫榕脸色变得一白，畏惧地缩起肩膀：“怎么死的？”

她没有工作，全天在家，自然知道老李和孙阿姨的死讯，也是被这个吓怕了，才腆着脸找孟佑一起去接孩子。

“一伙恐怖分子潜入了皓秋市，他们专门在晚上杀人，所以为了你儿子的安全，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他。”

孟佑随口胡扯，但在陆枫榕听来，却相当地有道理，以至于孟佑看着也靠谱了些。

女人加快脚步，来到孟佑身边，压低声音道：

“孟先生，你是不是有小道消息啊？警察难道抓不住这伙恐怖分子吗？”

孟佑：“……”

解锁一辆车，孟佑跨上。

陆枫榕顺势坐到后座上，抢在孟佑开口前道：“我不会骑电瓶车。”

孟佑：“……”

拧动把手，小电驴载着二人，在动弹不得的车流间风驰电掣。

有人见模学样，下车找小电驴，多是些心急的家长。

20分钟后。

15：34

天色几近昏暗。

没有晚霞，太阳就像一只旧损的灯泡，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黯淡的暮色宛如摇摇欲坠的堤坝，黑夜即将一溃千里。

孟佑停下车。

白蔷小学校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大批保安、民警还有家长志愿者在维持秩序。

许多家长因为交通瘫痪无法及时赶到，大量学生仍滞留在学校内部。

“孟先生多谢多谢！”

陆枫榕一边感谢着，一边扫脸进入学校。

白蔷小学的实施人脸识别控制进校人员。

孟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中。

片刻后，一名穿着荧光绿夹克、身后写着“家长志愿者”的男人褪下夹克，在一阵嘈乱中扫脸进入学校。

天快黑了，孟佑可不想赶夜路回家。

……

15：47

六年（4）班。

娄倩玉苦着脸坐在讲台上，耳朵快要被教室里的野崽子们震聋。

她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非被家里逼着当老师。

学校也是尽逮着她这种年轻老师压榨，她连教案都没整明白，就顶替回家待产的师傅当了班主任。

家长群里的消息看都看不过来，娄倩玉已经摆烂，已读不回。

校领导群里的消息更乱，一会儿这个政策，一会儿那个安排，娄倩玉按他们的吩咐安抚家长，结果总是前后矛盾，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教室门被敲响。

“娄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接陆虎游。刚刚给您发信息，您没回，我就直接过来了。”

陆枫榕贴在窗户上，上气不接下气道。

“好的！陆妈妈辛苦了。”

娄倩玉巴不得所有孩子家长都过来，早点走人，她也好早点下班。

教室最后一排，一名人高马大，画风与周边孩子迥异的少年起身。

“娄老师再见。”

陆虎游与老师礼貌道别，走出教室。

陆枫榕看到儿子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欲接过陆虎游的书包。

“书包用不着带了。”

陆枫榕一愣，又惊又喜地看向孟佑：“孟先生！你怎么进来的？”

孟佑还没编好理由，但陆虎游已拽着母亲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眼神犀利道：“你交男朋友了？”

孟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