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神情痛苦，朱重八目光深邃，面无表情，两人一路无话朝县城前进。

沿途所见，尽是衣着阑珊，神情麻木，仓皇行走的人影，不停有人倒地喘息后又咬牙爬起来，青年背着老人，中年抱着孩童，相互搀扶，无声中似乎又有无数的声音。

马山回想自己的年代，即使最艰苦的年月，也有国家的帮助，一步步从贫苦中脱离，因为他们是人民的国家。而现在眼前所见，难道官府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这到底是谁的世界？

临近县城，前方似乎嘈杂起来，大堆的人群拥挤在一起，传来粗鲁的咒骂声：“挤什么挤！抢什么抢！再这般没有规矩，今天的粥厂就开到这！”

只见几个身着还算整洁的差役拿着棍棒四处恐吓：“你们这群泥腿子，给你们一口吃的都是县太爷的恩赐，所以乖乖排好队！你，你，你……干什么，上后面站着！”差役指着要插队的人厉声责骂，举棒子就打。

“别，官爷，您行行好，可怜可怜俺吧！”说完扑到差役脚底下，拉着差役说道，顺手在差役手中放了一文钱，然后小声说道：“官爷，我知道这个队伍中有个漂亮妞儿！”说完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生怕隔墙有耳。

差役眉头微挑，不动声色，拉起贼眉鼠眼的汉子，领到队伍最前面，拿起勺子狠狠地给他要了一大碗，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为什么他能插队！我们不服！”有几个青年人看到已经快排到自己，结果被人捷足先登，看着粥桶里少了好多，不由担心自己还能否吃到饭，焦急地大声喊道。

差役听见有人吵嚷，飞扑过去就是几棒子打下，几个青年嗷嗷直叫。

“不服！老子想让谁排在前面就排在前面，谁再吵吵就没有饭吃！”差役恶狠狠地吼道。

“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有人不忿，出声质问。

“王法！我就是王法！让你王法！让你王法！”差役边说边打，不一会儿出声的青年人浑身是伤，流出血来。

差役不解气，有人敢质疑自己说的话，拖出青年，踩在脚底下。

人群嘈杂渐渐平静，乖乖排好队，屈服在差役的淫威之下。

贼眉鼠眼的汉子吃饱喝足，心中欢喜，跑到差役面前低头哈腰，低声说着，对人群里指指点点。

差役拿着棒子在人群中，从前往后扫着他们瑟瑟发抖的身体。贼眉鼠眼的汉子跟在后面指指点点。

两人停在一个青年身前，他身后还护着一个较低的身影。

“就是她，身后那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兴奋的说道。

差役伸手就要抓向青年身后。

青年护住身后人连连后退，愤怒的骂道：“贾义，你无耻，枉我在路上对你多般照顾，给你钱，还给你一口吃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耻！”

贾义满不在乎：“就是她，官爷，她声音动听，相貌娇媚，是个极品的人儿，一定能让你满意。”

贾义在心中冷笑：“田真，你的美娇娘，老子得不到，你也别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