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马儿狂奔了多久，天空阴暗，月光被乌云遮蔽。马山也被马儿颠得晕头转向，最后竟趴在马背上昏睡过去。

忽然一声嘶鸣，马儿前蹄高高抬起，被突然窜出的兔子吓得高高跃起。

背上的马山惊醒之下，从马背上跌落在地滚下坡去，脑袋重重磕在一个墓碑之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眼前一黑，随后便晕厥过去。

半夜时分，这片寂静荒凉的坟地中，有一星微弱的火光在闪动，隐约还能听到几声鸦鸣。

“爹啊，娘啊，儿子今天赚了五个铜板，买了些粗面馒头孝敬您二老！”青年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搓起一个小土堆，摆上简陋的元宝香烛，放上一碗馒头。

一个青年正跪在小土堆前祭拜。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他那因饥饿而消瘦的脸上的泪痕。

马山被喊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四处张望，脑袋上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想揉一揉脑袋，双手却被反绑住，只能摇摇晃晃地朝着火光走去。

那青年正沉浸在对家人的哀思中，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飘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惊呼“有鬼”。

慌乱之中，他抓起一个馒头，使足力气朝黑影砸去，然后转身就跑。结果浑身颤抖，双脚发软，后背寒毛竖起，没跑多远被杂草绊倒，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马山恍惚中看到一个黑影朝眉心砸来，无法躲避，闷哼一声，又一次晕倒在地。

青年在地上吓得双腿哆嗦，怎么也爬不起来，心中不停念叨“完了，完了，有鬼，有鬼……”紧张得尿意上涌。

杂草拂过青年晃动的脖子，一阵寒意袭来吓得青年全身战栗，双眼发昏，浑身没了知觉。

周围风声呜呜吹过，青年耳边似乎听见有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凉气喷在脸上，眼睛恢复了些许视力，就看见一条长长的怪脸吐出猩红的舌头向他舔来。

一声“鬼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抡起胳膊狠狠抽在黑影上，转身撒腿狂奔。

身后传来马儿吃痛的以及马蹄慌乱远去的声音。

青年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一匹马儿的影子惊慌失措地飞奔远去。似乎远处还传来一声人的惨叫。

马山在远处听见凄厉的惨叫声，随后有马蹄声渐近，费力睁开眼睛，就看见马蹄朝自己踩来。一声痛叫，只来得及在心中暗骂一句“倒了血霉！”又昏了过去。

青年抖着身子用力跺地，双手猛拍脸，强作镇定，听见刚才有人声，在心里反复默念：“是人不是鬼”，这才壮着胆子寻了过去。靠近一瞧，发现是个被绑着的身影，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捅了过去。

马山吃痛，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影立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物件伸过来，像是来索命的。一声“鬼啊！”又吓昏了过去。

青年本就紧张万分，被马山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树枝也掉在一旁转身就跑。心里怦怦乱跳。跑了一段路才缓过神来，是个活人，差点被吓死。

青年这次长了记性，走到马山面前先轻声喊醒醒，然后才把马山拖到自己堆起的小土堆前，帮马山解开身上的绳索。

马山醒来，见到周遭有火光，旁边还坐着一人。确认是真人后，马山这才放松下来，一天未曾进食，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瞧见旁边碗里有馒头，想都不想拿起来就吃。

青年赶忙阻止：“喂，那是给俺爹娘的贡品，你咋能抢去吃。”

马山被饿了一天，早已手脚发软，吃完一个又要去拿另一个，青年赶忙抢下碗，把剩下的馒头护在怀中。

马山从未感受过，一个馒头能让自己吃得如此美味。眼巴巴地看着青年怀里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