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后见到了楚安然后,李惠飞一直到现在,神采飞扬走路带风。
在菜市场买好菜后,回到红楼小区,远远看见楚安然站在家门口,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
男子背对着他,无法看清面孔。楚安然站在门中央,看样子是丝毫没有让那人进屋的意思。
“惠飞,怎么买个菜都要这么久?”楚安然看见李惠飞后,大声招呼了一下。
仿佛楚安然一直在焦急地等着他。
随着楚安然划过的声音,那男子回过头来。
楚安然没叫他毛毛,李惠飞瞬间就明白了,这男子是不受楚安然欢迎之人。
“安然!等会一起去见我妈!”李惠飞快步走过去,在男子迎来的目光中,伸出一只手挽住了楚安然的胳膊。
楚安然自然做出了迎合的动作,显得很亲密的样子。
“你走吧!”楚安然没看那男子,眼光全在李惠飞身上。这分明是故意向对方说明,自己有男朋友了。
那男子比李惠飞稍矮,略显廋削的脸,戴着一副眼镜,眉宇中透出一种英气,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李惠飞突然觉得,现在他和楚安然的动作,纯粹是在这男子面前摆拍。
之前,他也充当过雷丢丢的男朋友,只是没有这般做作。
“认识一下,我叫何苦,是楚安然的大学同班同学。”那男子没有因楚安然的不待见之语而尴尬,倒大大方方地向李惠飞伸出了手。
“没听见吗?!”李惠飞不为所动,楚安然的意思现在就是他的态度,语气很强硬,“走吧,别找不痛快!”
“看你这年龄,应该是传说中的毛毛,李惠飞吧。”
何苦收回自己的手,脸色倒很坦然,看了一眼有些愠怒的李惠飞,又看了看漠然的楚安然,“你是安然的弟弟!我决定在神马待下去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
何苦说完,再次伸出手,有些倔强地想和李惠飞握手。
第一次见面,李惠飞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抬眼看楚安然时,她转身进了屋。
身份被何苦揭穿,李惠飞丝毫也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何苦见他拒绝,把手抬起,扬了扬手,做出告别的手势,不紧不慢地走了。
李惠飞知道这个何苦是楚安然的追求者,他曾经想过,楚安然包括雷丢丢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这个何苦看来还行,但李惠飞觉得天下没几个人可以配得上安然家,也包括雷丢丢。
这个举动说明,楚安然现在不想对他说这事,从小就有的默契,她不说,李惠飞也不会问。
他只是心里有些纳闷,自己就这么嫩吗?这个何苦怎么看出自己是安然姐的弟弟?
虽然不是亲弟弟,但差不多是名副其实,至少,李惠飞和楚安然心里都会相互认可。
李惠飞脑中一闪,想起了那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是个毛头小伙,看来要蓄蓄胡子了。
男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想扮老,年龄大的,又想装年轻。
李惠飞把手中买的菜一部分放在桌子上。
“安然姐,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外边玩几天。”李惠飞有了新的想法。
看何苦这样子,说不定明天又会来。既然楚安然不想见,免得再度影响她的心情,索性出去躲个清净,再说,他还有事情要做。
楚安然看着他。
“我去找辆车,等等就回来一起走。”李惠飞知道她的眼光是默许,也有期盼。
还是毛毛懂自己,楚安然在家待久了,一直想出去,她知道,周边都有她叔叔姑姑的眼线,只有毛毛,才有可能让他们不那么提防。
时间真不禁混,买个菜在路上耽搁了一下,现在太阳升老高了。
李惠飞拎着菜回到家,又忙着给他妈雷丽芳炒菜做饭。
最初,李惠飞学炒菜做饭完全是因为楚安然,那时候,他和楚安然一起放学回家,楚安然的爸妈还没回来,为了不让楚安然饿肚子,他就开始学着做。
可能是有些天赋,在楚安然的鼓励之下,楚有才成为了他厨艺的启蒙老师;然后是他的外婆,厨艺才迅速精进。
“大美女,我要去奶奶家住几天,你得自己做饭了。”李惠飞炒菜的速度很快,饭还没熟,菜就呈现在雷丽芳面前了。
“飞哥,你还是多和安然在一起吧。”雷丽芳提醒他。“楚老师不在了,以后要多关心关心她。”
以前逢年过节,雷丽芳总是让李惠飞带一些礼物去楚有才家,感谢楚有才对儿子的照顾和培养。
李惠飞就是一根筋,说不想去,直气得雷丽芳骂他忘恩负义,佯装要打他,他才有些不情愿地去了,等见了楚安然后,心里顿时开心起来。
“我知道了。”李惠飞不想告诉他妈要把楚安然带回姥姥家,“你先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我过两天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的东西就是要用来摆摊的货物。
“什么惊喜?!”雷丽芳有些好奇。
“三轮车我征用了。”李惠飞已经坐上雷丽芳平时进货送货的三轮车,打着火,轰鸣声刚淹没了他的声音,三轮车已冲出去很远。
“你慢点!”雷丽芳大叫。
李惠飞的外婆家在神马市郊区,沿着城区边缘两山之间的公路穿过去,再循着山脚下的简易公路拐进去,就到了。
这是一个仅有不到六十户的自然村,虽与神马市一山之隔,但显得很偏僻,如今村里的人都已搬走,仅剩下李惠飞的外婆家在此做最后的坚守。
楚安然站在三轮车的车斗,手扶着栏杆,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啦啦地响。
她长居在城市里,在她爸离世后的这段时间里,又窝居在屋子,悲痛烦闷久了,看到农村的青山绿水,一下子颇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李惠飞的外婆家就在村子边上,因其它房屋废弃,屋顶上都覆盖着一层碧绿碧绿的牵牛花藤蔓,唯独他外婆家的屋顶不着一绿,尤其显眼。
门前有一个稻场,稻场变有一棵巨大的梨树,梨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梨果。
“这棵梨树就是我妈创业的起点。”李惠飞把三轮车停在梨树下,对眺首四望的楚安然说。
雷丽芳十二岁时,父亲在这棵树上摘梨时,不幸跌落身亡;为了撑起这个家,她开始背着梨子四处走街串巷叫卖。
楚安然几乎没怎么来过农村,眼光在四处忙着收割美景。
“这旁边就是禾鱼蘇饭店的酸菜种植基地。”李惠飞指了指一大片舒缓的梯田。
楚安然目不暇给,只是连连点头。
她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服,微风吹过,衣服贴身,时时显示出身材的柔美线条。
李惠飞拿钥匙开了门,走进屋,便觉得异常凉爽。
“现在还有人住?”楚安然看见屋子里很整洁。
“每个星期雷丢丢休息时,就回来打扫一下。”李惠飞说着,把上午买得菜拿进厨房,准备烧火做饭。
楚安然和雷丢丢相互没有见过面,只是在李朱惠飞的口中,两人从小就相互“熟悉”。
“屋子这么大,还有两个天井呃。”楚安然看什么都觉新鲜。
“原来是一大家子人,我外公外婆、三个舅舅还有我妈,最后只剩下我外婆,后来才有了雷丢丢。”李惠飞一边给楚安然介绍,一边在寻找着东西。
他来到外婆家,并不是单纯让楚安然换换心情,而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李惠飞准备自己动手做醪糟。其实他自己并没有亲手做过,但外婆每次做醪糟时,他都在旁边观看,做法工序包括糟曲的用量,他早已烂熟于心。
“我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出我外婆的味道。”李惠飞找到一罐糟曲,还是他外婆生前留下的。
“你?毛毛,你说的不会是早餐店的那个米酒吧?”楚安然看着他手里罐中如汤圆的糟曲,闻了闻,顿感酒香扑鼻。
“对,如果做成功,摆摊肯定好卖。”李惠飞说得肯定,楚安然霎那间很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