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到了。”
终于,在口袋的夹层之中,陆放摸到了钥匙。
关门之前,不由自主的,陆放抽了抽鼻尖。
总感觉楼道里有股子怪味,是刚才那泡威力太过了吗,算了,不想了。
彭。
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呼……”
长出了一口气。
齐白桦后背倚着冰冷的铁门,沉默一会儿后,无力地滑坐到地毯上。
“还好,还好。”
下意识双手环膝,女人长发遮脸,看不出此刻的神情。
呜……
呼啸冷风自大开的窗户涌入,扯动窗帘,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投下卷曲扭动的影子。
……
……
昏黄的战场,腥风拂面。
喊杀声渐渐淡去。
几滴鲜血溅到陆放脸上,有些温热,擦得脸痒痒的。
“噶……”
将齐颈而断的头颅捏在手中,比常人高出起码一个头的僵尸仰头畅饮,发出声惬意舒缓的轻叹。
而后,如同刚学会走路一般,踮脚,抬腿,有些滑稽地提起膝盖,以慢动作的高抬腿走下山丘般堆叠在一起的无头尸首。
每一步,都挤压得脚下尸堆形变,芒果榨汁般溢出大团大团猩红的血水。
与大多数影视剧中蹦蹦跳跳,脑袋后别着根翎羽的辫子僵尸形象不同,背对陆放的这位头顶剪银缠枝莲铜盔,身罩朱红文武袖,铁线穿插的臂缚虽多有锈蚀,但行走间叮当作响,仍有金戈之声。
一根儿臂粗细的重箭自其左眼刺入,后脑探出,几乎已经与他的脑袋长在了一起。
“噶?”
似是注意到有人窥视,它蓦然回头,露出一张千疮百孔的面容。
“!”
陆放悚然睁眼。
天花板上,吊灯嘶嘶作响,明亮的灯光填充屋内,在墙壁玻璃画框上反射出冰冷的亮光。
什么时候睡着的?
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陆放缓缓自单人床上起身,顿觉一阵冰凉席卷后背。
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汗水已打湿了大片床单。
揉了揉面颊,再三确认脑袋还在,陆放蓦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起身喝了杯水。
走到镜子前,陆放端详起自己苍白的面容。
又做这个噩梦了。
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自陆放此世有记忆以来,这个噩梦便一直跟随着他,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帧图片:战场,尸山,痛饮人血的僵尸。
陆放曾进行过专门的心理咨询,但一番询问沟通下来,基本上可以说毫无作用,医生只能建议他回去放松心态,尽量避免与梦中那些元素相接触。
自那时开始,陆放便已经清楚,这大概率不是什么心理问题。
他也曾询问过远在老家的父亲,隐晦地询问家族中是否有人与自己有类似的遭遇,得到的回答是让他注意休息,压力不要太大。
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搓了搓脸颊,陆放暂时将心中疑虑压下,看了眼时间。
01:26
既然睡不着了,索性修炼一会儿。
半夜寂静,正好锤炼神魂。
盘膝于地,陆放运转‘神游’篇,将神识地毯般平铺于整间屋舍,无数神识触手疏散空中,海葵猎食般捉拿、分析起游离的意念碎片。
梦
平静的、亢奋的、懵懂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于梦境之中翻涌,陆放极自觉的不去窥视他人潜意识,只是将捕获的些许残渣当成修炼过程的小小调剂。
等等,那是什么?
五光十色的意念碎片之中,一抹极细微的纯白引起了陆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