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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最后一丝战斗的喧嚣逐渐淡出,洛斯里克城堡重归沉寂,连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也开始消散。在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中,一个身形矮小、穿着破旧囚服的小偷——葛雷瑞特,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仿佛与周遭的世界隔绝。他紧闭双眼,耳边回响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偶尔滴落水珠的声响。

“这个灰烬还蛮厉害的。”葛雷瑞特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作为一个盗贼,他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敏感,对于能够在重重包围下全身而退的人,自然抱有一份特别的尊敬。

葛雷瑞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本能地警觉起来,缓慢地从地上坐起,眯着眼睛试图穿透昏暗看清来者。随着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惊讶地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刚刚在外引发轰动的那个灰烬——乐松。

乐松的身影在牢房门口显得格外高大,他手持着一盏油灯,柔和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既疲惫又坚定的表情。不同于那些冷漠无情的守卫,乐松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和与尊重。这种对待方式对长期身处困境的葛雷瑞特而言,无疑是陌生却又温暖的。

“没想到,进入这座城堡后,你会是我能真正交谈的第一个活人。”乐松的话语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有一丝感慨。

短暂的交流之后,乐松向葛雷瑞特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冰冷的石壁间。葛雷瑞特目送乐松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感激这份难得的同情;另一方面,他又不禁思考,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是否真的能够改变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长的等待让葛雷瑞特的心情越发沉重。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认为乐松不过是另一位匆匆过客时,一道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突然划破了死寂。紧接着,牢房大门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随后,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向外推开。

葛雷瑞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乐松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长时间的囚禁并未磨灭他的意志,反而让那份求生的渴望更加炽烈。他注视着眼前这位名为灰烬的战士,心中涌现出莫名的信任。或许是乐松给予的那份不同寻常的尊重,亦或是其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葛雷瑞特觉得这个人值得托付一些重要的事情。

“真有趣。”葛雷瑞特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他的笑容中既有苦涩也含释然,“灰烬,你愿意帮我办一件事吗?”

乐松微微颔首,示意葛雷瑞特继续讲下去。

“在这高墙之下,有一个地方,人们称它为不死镇。”葛雷瑞特顿了顿,仿佛是在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那里充斥着绝望和腐朽,王者们不会踏入那样的污秽之地。但是,小镇里应该还有一个名叫罗蕾塔的老妇人。……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戒指交给她。”

葛雷瑞特的话语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接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只要你帮我完成了这件事,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以一个小偷的方式,我有我的办法来回馈你。”

“作为一个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葛雷瑞特继续解释道,“我熟知那些常人看不见的通道,知晓哪些东西最有价值,也知道如何悄无声息地取得它们而不留痕迹。这些都是我在‘工作’中学到的技能,而现在,我愿意将这些知识用来帮助你。”

乐松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深邃,他的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地方。在这个世道,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是风中的落叶,任由强大的力量摆布。葛雷瑞特的经历无疑是其中最为鲜明的例子——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窃贼,他的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乐松不禁思考:如果葛雷瑞特的计划失败,最好的结局会是什么?

“最好的结局?”乐松默默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在这样一个法律与秩序常常沦为摆设的世界里,失败往往意味着失去一切——尊严、自由乃至生命。对于葛雷瑞特而言,即便运气再好,最有可能的结果也不过是在遭受一番残忍对待之后被投入铁窗之下,与外界隔绝,度过余生。这是他所能期望的“最佳”状况。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还要严酷。在这个充满暴力和血腥的时代,一旦触怒了错误的人,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差池,都足以让人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尸体被随意丢弃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这是一个没有怜悯的世界,每个人都为了生存而斗争,而失败者的代价,往往是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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