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寻回过头,借着幽暗的感应灯,依旧还是能看得到她今天挑选衣服时胡乱堆在沙发上的衣服,随手搭在椅子上的丝袜,还有床上那乱成一团的被褥。此外,还有她不知道陈子豪能不能看得清的那套晾在阳台上的红色内衣,以及当时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晾在床头的脚趾处破了洞的白袜子。
“我勒个去。”王寻寻惊呼一声,立刻用力将陈子豪的身子扭了一百八十度。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面冲着门的陈子豪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没看见’?”恼羞成怒的王寻寻问,“你看见什么了?”
“说了的呀,什么也没看见。”说着,陈子豪伸手打开了门,想溜之大吉。
“喂!别开门!”王寻寻一个箭步窜过去,抢过门把手把门关上,并且用身子堵住门,“这层楼里还有人住,你不知道这个时间段人们最容易醒来吗?”
那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又喊又叫的?陈子豪心想,不过他根本张不开嘴,因为此时他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了。
气冲冲仰着头的王寻寻,迷迷瞪瞪俯视她的陈子豪,两个人的鼻尖之间只相隔了两三厘米。王寻寻无疑也意识到了异常,原本还死死盯着陈子豪的两只眼睛已经瞟向了其他方向;原本总会被她那双大眼睛吸引的陈子豪,也转而凝视着她红润的嘴唇。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且都茫然不知所措,以至于感应灯忽然熄灭。陈子豪这才像被惊醒一样,迅速地轻轻往后退了半步。
陈子豪的动作触发了感应灯,灯光再次亮起后,王寻寻像是回复了常态般迈步走进屋里,只是说话有些结巴:“我……我这就去洗漱和卸妆去,你……你在这待会再回吧,我怕……有人听到声音醒过来,会出门来看。”
陈子豪哦了一声,点点头,但却依旧不敢转身。
王寻寻被他的窘迫模样逗得嘿嘿一笑,赶紧打开大灯,飞速把散放在各处的衣物塞进衣柜,然后把袜子挂到阳台的晾衣架上,最后将屋内的窗帘拉上以便遮住阳台。
做完了这一切,王寻寻拍了拍沙发,示意陈子豪坐下,自己则走进卫生间,咔哒一声锁上门后,老老实实按照他的建议开始卸妆和洗漱。
大约五六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陈子豪轻轻敲了敲:“现在应该没事了,我先走了呀。”
王寻寻还没回答,她便听到了宿舍门锁开关的声音。她匆忙抓起毛巾擦了把脸,迅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发现陈子豪果然已经离开了。
她的身体顿时松弛了下来,但却也不禁叹了口气,然后立刻注意到了那双被她一进门就甩飞了的高跟鞋。在她印象中,自己慌乱收拾屋内时应该忘记收拾这双鞋了,可此刻鞋子却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鞋架上,甚至鞋面上的灰都被擦掉了。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王寻寻心想。
随着精神不再紧张,困意瞬间又一次袭来。王寻寻索性把上衣和裤子都脱掉(当然,又是随手丢到了沙发上),只穿着内衣走回卫生间,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后到床边换睡衣。没想到,她刚走到水龙头前,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兔崽子,肯定是落东西了,真是白在心里夸你了,王寻寻恨恨地想着。
然后,她本想冲过去开门,可也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穿着。她实在懒得走到沙发旁并将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左顾右盼一番后发现了卫生间里挂着的浴袍,立刻抓过来裹在身上。
“你落什么东西了,我给你拿。”王寻寻只把宿舍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把身体藏在门口,只将头伸到门外小声地问。
可是,令她骇然的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陈子豪,而是拖着个行李箱的杜芙拉。
本来满脸惊讶的杜芙拉瞬间变脸,坏笑着刚想要开口,就被王寻寻一把拽进了进去。
“落东西……还有这身打扮……”杜芙拉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王寻寻露在浴袍外面那两条光光的腿,“我说怎么能在楼道里碰见陈子豪,你这……玩得可以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胡乱联想呀!”飞快关上门的王寻寻慌乱地整理着衣服,可怎么也找不到这件随手披在身上的浴袍的袖子,结果越整理越显得暴露。
一气之下,王寻寻索性不再管身上的浴袍怎么样了,直接走到床边去换睡衣。
为了转移杜芙拉的注意力,她还主动开口问道:“你不是假期前一晚刚飞去阿尔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