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芙拉笑着接过手机:“喂,亲爱的,是我。嗯,跟你前夫在外面吃饭呢。咱们儿子呢?哦,睡了呀。你怎么出门也不……啊?喝酒了吗?”
杜芙拉冲汪亦如使了个眼色,汪亦如立刻满脸哀求地双手合十。
杜芙拉笑笑:“没有,没喝,明天还得上班呢。好几个人运动完了一起吃个饭,嗯,你还跟你前夫聊吗?”
说完,杜芙拉把手机交还给了汪亦如。
汪亦如接过电话,小心翼翼地聊了几句,然后再三重申没有喝酒,这才挂掉电话。
大家立刻发出大笑,汪亦如又用手蒙住脸:“哎哟,丢死个人了。”
孙胜安慰道:“知足吧,汪老师,你这好歹有个人管着。像我和季墨这样的光棍汉,喝死了也没人惦记。”
王寻寻听到这话,脑子一短路,忽然问道:“季老师也单身呢?”
话刚说出口,王寻寻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果然,孙胜笑着问道:“哟,看来王老师不关心我是不是单身。”
小花和汪亦如也一愣,下意识地望向王寻寻。
王寻寻赶紧强词夺理地解释道:“这不是之前跟季老师合作过嘛,怎么好意思打听刚认识的孙老师的私事呢?”
“我的私事就好意思打听?”季墨冷不丁地又补了一刀。
王寻寻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在汪亦如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现在又不是上班,也不是在公司,大家坐一起撸串喝酒,问问是不是单身又有什么,这还成不能打听的事情了?”
杜芙拉也笑道:“就是,这种事就该主动坦白,还用得着别人问吗?”
汪亦如立刻坏笑着问道:“那请问小花老师,您男朋友现在在哪里?”
杜芙拉本想开口回答,但看到汪亦如那副嘴脸,于是瞪了他一眼:“滚!”
席间的气氛这才又恢复了正常,孙胜问道:“汪老师,总部是不是规定不准内部人恋爱。”
“明文规定是不准结婚,不准两口子同时在总部任职。”汪亦如解释道,“比如那个XXX,就是因为结了婚,所以申请调到上海的申石了。”
这话一出口,除了不认识那个人的王寻寻之外,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啊,他调走是因为结婚呀?”
汪亦如点点头:“是呀,跟那个XX嘛。”
季墨都忍不住开口道:“他俩竟然是一对。”
孙胜啧啧称奇道:“藏得真够深的呀。”
杜芙拉的关注点则与他们不同:“你们人力也真可以,硬生生把人家新婚夫妇给弄得两地分居了。”
汪亦如摇摇手指:“不能这么说,是公司的明文规定在先。两个人对于恋爱和婚姻的决定,至少得建立在知晓这些规定的前提吧。既然还都想在这家公司工作,那就得服从规定呀。”
王寻寻点点头:“汪老师说得对,而且,这个和社会上很多事情一样,对于立法者的意见不能施加给执法者。”
季墨忽然长叹一声:“不过,确实很需要勇气呀。”
汪亦如点点头:“我们徐经理还说呢,那两个人经历过这么一个大坎,恐怕以后想分都难。”
等到回了宿舍,王寻寻跟李弥弥打电话时聊到了这个话题,李弥弥听后噗嗤一乐:“啷个你们公司搞得像高中一样?”
“嗯,有点像,但也不全像。”王寻寻分析道,“我听那个意思,私下要是谈恋爱的话,公司其实也不会管。”
“高中不也一样吗?”李弥弥笑道,“当时理科2班的第一名和文科1班的第一名谈恋爱,教导主任都知道,还不是不管嘛。”
“那不一样,”王寻寻说,“那两位可是尖子生,人家谈恋爱也不影响一个去复旦一个去交大。”
“怎么不一样?”李弥弥反驳道,“都一样的,只不过之前的按时上下学变成了按时上下班,考前突击变成了临时加班,学霸变成了职场内卷,学渣变成了躺平摸鱼。只不过是之前的日常测试变成了阶段述职,一把定输赢的高考成绩换成了年年都要努力的绩效。我跟你讲,我现在经常有这种错觉,总以为自己还在上高三,而且是年年都在复读,从年头到年尾,不断重复做着同样的事。”
王寻寻啧啧称奇:“李总最近这小嘴吧吧的,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
“比不得在大城市的王总,”李弥弥答道,“我们工资少,所以有大段时间去发呆。”
王寻寻哈哈大笑:“你真得到我们单位这边来看看,出门转一圈就知道是谁在大城市,谁在小农村了。”
李弥弥顺势问道:“那你这跟一群帅哥一块在野外圈养,到现在都没点‘擦枪走火’的事,不符合你‘贼不走空’的传统风格呀。”
这种玩笑话也就李弥弥说出来才不会让王寻寻生气,不过即便没有生气,但也惹得她心中涌起一丝难过:“唉,累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