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好像有什么压着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费力的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身子沉得要命,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
然而这一看却吓着了。
顾锦夏听到声音,看着面前那面容算不上美丽,但也算清秀的丫鬟知画,分明是自己还未出嫁时年轻的模子。
自己多少年没见过他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
“小姐你醒了?”
贴身伺候的知画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跨进屋子,将铜益摆在桌上,搓着手道:“今天真冷,天还没亮,雪毛毛就飘下来了。虽不是大雪,可真冷得够呛。趁水热,小姐快点梳洗吧。”
她上前,将顾锦夏从床上扶起来,瞥见小姐一直发呆,直直的盯着自己,忙问:“怎么?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不可思议唤了声:“知画?”看着屋内的布置,心里颇有些震惊。这分明是自己还未离开巴蜀时的闺房。
顾锦夏紧紧的盯着活生生的知画,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显,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知画,因为自己执意嫁给安王后那年遇刺,知画为她挡剑死在她面前。
即使看了很多次,顾锦夏也很不习惯。
铜镜上,映出镜中的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也未来得及重新梳理,半边青丝散落在身侧,衬着白皙脸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水盈盈,像秋日红叶倒影的湖水,纯净又妩媚,恰到好处的五官,美的是那么不真实。
顾锦夏的思绪不由得飞的很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死,或者说,自己死了,却又活了过来,回到了十年前。
顾锦夏相府嫡女出身高贵,虽然生母在顾锦夏三岁的时候,母亲怀上第二胎,却因胎儿太大,生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了弟弟,因此伤了根本,不久便离世了。
不久父亲顾柏就新娶了祭酒家的小女儿王静,王静嫁进顾府不久,便带了一个小女孩,意思不言而喻?说明他们两个人很早就勾搭上了。
最重要的是顾锦夏就发了一次高烧,高烧久久不退,人差点就不行了。
外祖父听闻事此,特别气愤,再加上认为是继母王静虐待顾锦夏才发了烧,亲自上门接回顾锦夏放在身边养着。
好在外祖父身为朝廷中三大阁老之一的陈阁老,皇帝的恩师,关系遍布朝堂,父亲没有一丝犹豫,就让外祖父把自己接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顾锦夏应该会安然的度过一生,可天有不测风云,外祖父被人指告,贪污受贿之事,外祖父就被关入地牢,不过短短一日就传来外祖父畏罪自杀的消息。
幸亏外祖父在朝堂之中明着和暗着交好的人不少,多亏了这些人,在陛下面前求情,才逃过一劫,外祖父一家发配到穷乡僻壤的巴蜀之地,外祖父落了难,父亲一句过问都没有,顾锦夏恨急了父亲,就连父亲派人来接自己回家,顾锦夏却不肯,还大骂父亲,哭着闹着就是要跟着一起去,父亲一怒之下,也就不管自己了。
知画见自家小姐一直看着铜镜发呆,以为烦心不久前听来的消息,小姐的外祖父还在世时,精挑细选的为小姐订了一门极好的婚事,定的便是安定侯府的世子裴文轩,虽然外祖父一家被贬巴蜀,安定侯府世子和顾锦夏的这门亲事却还是作数的。
既然当初订婚时,京城里没有宣扬,可两家都有婚书作证。
可是前几日从京城传来消息,安定候府的世子定亲了,定的是顾家二小姐顾瑶。
顾锦夏听到此消息,愤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