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究理的人,只觉得她是个看起来非常可爱的转学生。真白的存在,已经在这个四月成为全学年的传闻。不但具有天才年轻画家的经历,更有着从未见过的气质,任谁都会有兴趣,更何况还住在樱花庄。即使如此,之所以没有任何同学当面问他有关真白的事,大概是因为空太持续释放着最强大「不准提到她」的气场吧。
提到有关真白的话题的同学,刚刚的七海是第一位。
真白看着空太说:
「空太,我肚子饿了。」
「啊?你在说什么?」
「我想吃年轮蛋糕。」
「为什么要跟我说?」
「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
「可是丽塔都会给我。」
「那是谁啊!」
「真可惜……」
真白的肚子可爱地咕噜作响,准备走出教室。
她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像还有所留恋般回头看着空太。
「亏我这么相信你。」
同学的视线像针扎一样刺痛。
真白无精打采地走回去,背影飘荡着哀愁。
再这样下去,空太就会被当成对女孩冷漠无情的男生,未来两年的高中生活将陷入混沌泥沼。光是住进樱花庄,就已经够黑的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好!」
空太冲出教室拉住真白。
「等一下,神田同学!第四堂课已经要开始了!」
七海提醒他的同时,上课铃声响了。真白的肚子也再度响了一次。
「我马上回来,你随便帮我找理由搪塞过去!」
「不要拜托我做这种事!」
空太决定翘掉第四堂课,带着真白前往福利社。
大片白云在蓝天飘着。
上课中的教室顶楼,只有空太跟真白。
空太躺在长椅上,真白坐在旁边,将年轮蛋糕一片片剥下来吃。
可说是超乎幻想、超乎想象、超乎规格。
本以为辛苦的只有一开始,真白应该会逐渐习惯新生活与新规则吧——空太抱持着这样天真的期待。
想起这两个礼拜以来的日子。
如果让她使用洗衣机,只要视线一离开,她就会丢进一整盒的洗衣精,搞得周围到处都是泡沫,清扫起来很辛苦。真希望有可以除去洗衣精的清洁剂。
要是拜托她打扫浴室,她就会搞得全身湿答答。真搞不懂是洗了浴室还是被浴室给洗了。
让她一个人去买东西的话,就会理所当然地迷路。多亏千寻让她带着附有GPS的手机。但是打电话过去也不接,最后还是空太去接她回来。
还有其他令人头痛的状况不胜枚举。
其中最大的问题是,真白毫无自觉。
她觉得自己跟一般人没两样。
也因此,要她记住事情或习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每天都会发现新的事实,问题有增无减。
「椎名,你的第四堂课是?」
「体育。」
「逃学没问题吗?」
「因为排球只能见习。」
「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受伤了?」
「手指不能受伤。」
不在空太理解范围内的回答,却莫名地有说服力。
诞生出吸引人的作品,就是真白那白皙又细长的手指。
「我倒是觉得打排球也无所谓。」
「咦?」
「可是老师说不行。」
「真是严重。」
「是啊。严重地不行。」
想要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空太没说出口。
「你刚刚说的丽塔是谁?」
「朋友。」
「在英国时的朋友?」
真白微微地点头。
「室友。」
「你一定给丽塔找了很多麻烦吧。」
「我喜欢丽塔。」
「为什么你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空太挺身坐在长椅上。
「椎名真的很会画画。」
「没那回事。」
「不,真的很会画。我看了你得了什么奖的那个画。虽然我不太懂艺术,但是确实感受到了魄力。」
「……」
「如果是学习美术的话,待在国外不是比较好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日本?」
或者是在要上大学时再回国也好。
不,如果真要发挥才能,还是应该待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