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结果中途云初突然退缩。朕因这一战,筹划势在必行,就暂时由着她的性子放她回来。但朕说了要明媒正娶的娶云初,自然是不能因她的退缩此事就了了。说了要上门提亲自然是势必要来。朕不管她这几个月心意有无变化。将军也不用介怀。朕今日所说所为,这些都是曾经许诺给云初的诺言。朕只想得到云初一句准话,如果她变了心意,只要她说一句让朕走,朕立刻会走,绝不停留。”
“好。爽快。这点陛下没随了大哥。”夏桀爽朗的大笑了两声后,不由分说,竟上前拉住李忱衣袖道:“走,见见陛下的萧姐姐去,她若点头允了,此事基本可成。”
被夏桀拽着衣袖向夏府里走去,李忱先是神色一僵,稍稍蹙眉,整个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像从未有人这样与他不拘小节过。从未有过,从未。但转念又一想,随即又舒展开了眉心,这才是真正的大将,行事不拘小节,但却心思缜密。凭着自己的身份,居然还口干舌燥的说了那么多,这人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若是寻常人等,估计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已经派人把闺女抢回来送到自己面前。
他曾偶尔想着云初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小初口中常说的一对怪人会怪在什么地方。但当他认出夏少桀之时,立刻就明白了小初口中一直说着的父母的怪。
这对夫妻可以为了可以相守一生,放弃世间所有的一切。亲情、权势、富贵……确实也只有这样的爹娘才能养出云初这般浑身透着“怪气”的闺女。
而此时的阿萧正坐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回话,当一个熟悉一个陌生的步子快速的朝屋子走来,阿萧收拾了一下面庞,端坐在等着自己的屋门被推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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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花轿中的小初,只觉得头顶的凤冠太沉,脖子酸的难受,时不时的用手扶一扶沉重的凤冠。红盖头是不能私自取下的,都说不吉利。虽然平时不信这个,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大日子,谁不想以后好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眼前能看见的只是一块随着轿子一起一伏的频率抖动着明亮的正红色,低头也只能看见自己一双穿着正红色绣凤的喜鞋。
从夏家到张家,因为沙州城并不算得大,所以即便两家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往日里一个来回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但是今日就不同了,萧瑟了好久的沙州城好久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喜事。两家都是富户,一个是么子一个是么女,两家操办起来自然是毫不吝啬钱财。两人的婚事,钱倒不是主要。主要的是张议潮此时在沙州一带的势力,还有那夏家二老一直着唐装说汉话的在沙州受人敬仰的程度,也使得这场婚礼几乎引来了整个沙州城的人前来看热闹。
这送亲的队伍足足有大约百十来人,吹鼓手、抬陪嫁的、喜婆、丫鬟、佣人、轿夫、小初的四个哥哥四个嫂嫂和所有的孩子,当然还包括了松雪,张议潮这边的几个得力的手下……
一路走的也极为顺利,一身正红色喜袍的张议潮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之上,眼瞅着已看见张府的大门,心中终于长长呼了口气。如此想来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终于平安无事的把媳妇接回了自己家。
接亲队伍还未到,就听得张府门口噼里啪啦鞭炮声震耳欲聋,一阵阵腾起的蓝色烟雾让人几乎很难睁开双眼。
老大夏逸突然想到小初的肺哪能受得了这烟熏,立刻下马跑去张议潮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