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好，温乔又道：“若你今日不说清楚，我不会再插手三界之事。”

这不是逼他吗？

孟珏道：“非是我不愿说，只是……”

“要我自己找答案是吗？”

“真是可笑，入魔界知道的事没有更多，只是添了不少新的疑惑。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你们的话做这做那，最后得到了什么？”

“从始至终我都是被赶着走，都说我是三界的钥匙，难道我可以打开数万扇的门吗？”

“我一生都在失去，我纵然惜命又有何用？不过是苟全在乱世中，你们何等的修为，又怎会需要我？不如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清雅坚定，又透着一股疲惫，一路走来她真的太累了。

孟珏不知道该说什么，温乔镇静得让人害怕，也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试试他。

温乔历经三尺古尘一事，心性想必磨炼得更加坚定，此时放弃的话语不像她真心的。

孟珏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要什么，所以你不会就此停步的。”

温乔看了他一眼，后者泰然自若，她冷笑，何时她温乔变得如此让人看得透了。

“今日是死局，你才会出现吧。”

“然也。”

也就是说孟珏消失的几十年除了做自己的事，还暗中跟着温乔。

孟珏也不会轻易出手。

依赖和温暖会让人退步，变得贪生怕死，温乔一直游走于生死之间，才能进步。

温乔抬头望天，缓慢地说：“仇恨给我带来了什么呢？害死婉儿的到底是愚昧的村民还是这世道？黄莺和谢瑾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我只是被求生的意志驱赶，踏入修仙之路。我自问并非冷硬之人，可要在这世界中活下去，只能袖手旁观。”

“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知道症结所在却一筹莫展，无法下手。”

“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仙魔大战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要化解三界的仇恨谈何容易……”

过往种种，浮现温乔心头。

她知道不是杀了谁就能结束的，战争压根没有停止过，不管是暗地里的心机阴谋，抑或是表面上的为正道而战。

沉默了好一会，天色将暗，温乔才起身说：“今日有诸多无礼之处，还望海涵。”

她又看向两人的墓，对着孟珏说：“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里。”

孟珏点头，送了她一瓶紫色的丹药，道：“助你结婴的，你多保重。”

温乔收下就离开了。

“比起以前一点都没变啊……葳蕤。”若是恢复记忆，恐怕就没今日这般镇定了。

孟珏颇有感叹，随后消失在山上。

只余一座孤坟。

今天的事，玄一门对外宣称，乃是温乔因对仙门积怨已久，心怀不满，终至爆发。

据传，温乔早年曾受仙门冷遇，心中种下怨恨之种，日积月累，这份怨念如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终于，在这大婚之日，驱使凶猛异常的妖兽闯入婚礼现场，意图以此发泄心中愤懑。

数名无辜弟子在混乱中不幸身亡，他们的生命如同璀璨烟火般骤然熄灭，令人痛心疾首。

玄一门对此事表示痛心，并誓言定要捉拿温乔，以正仙门之威。

而温乔则在事发后踪迹全无，仿佛人间蒸发，只留下一片唏嘘与猜测，令整个修仙界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