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你们死!全都给我死!我昏迷的时候,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我掉落悬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也许我命不该绝,被正在采药的老先生父子发现带回山里救了下来。
没想到这段回忆这成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跌落时巨大的冲击力使我头部及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的损伤,使我昏迷了整整三个多个月,功力也大不如前。
幸好跌落时受到树枝的缓冲,才让伤害降到最低,否则那么高的地方摔落没有任何阻力,怕是神仙也救不了我。
昏迷期间听到老先生的话:“五脏六腑伤成这样能活下来也算个奇迹了,要是换普通人意志力不够顽强的根本撑不过三日。″
没错,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活下来的信念就是复仇,他们都还没死,我怎么可以死?我一定要他们都得到应有的到报应。
我被身上的伤疼醒,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准备起身,全身一阵剧痛。”
正好被刚进门的大娘撞见,急忙过来扶我躺下。
“先别动姑娘,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还起不了身,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好好养好伤,我去给你做些吃食来。”
说完大娘便转身离开了,我还没来得及道感谢。
“老爷子老爷子,屋里那位姑娘醒了。”
“嗯,醒了就好,也算她命大。”
门外传来老先生与大娘的对话。
我不断的回忆摔下悬崖的场景,回忆那一段段痛苦的画面,内心的痛比身上的伤要痛上千倍万倍,想到这我开始咬牙切齿恨,用全身的力气握紧拳头,仿佛要把他们一个个捏个稀碎。
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把我思路打断。
“姑娘,你好些了吗?昏迷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吧,我娘熬了点鸡汤给你补补身体子。”
我别过脸了看向他,见我没说话,他接着说道。
“姑娘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一家世代为医,那日见姑娘从山上跌落受了重伤,才把姑娘带回来修养。”
“谢谢你们。“我呼着沉重的呼吸声回复道。
“姑娘,不必客气,你刚醒,元气还未恢复,身体还很虚弱,不宜讲太多话。”
说着他便手中的鸡汤放在床头柜子旁,用手扶起我的脑袋,缓缓托起我上半身,再放一些垫背的枕头把我上半身垫高,使上半身呈倾斜状,以防进食时呛到。接着又把鸡汤端在我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的吹凉送到我嘴里。
“来,张开嘴巴。”
我顿时感到不自在,在家里受尽冷眼的我,从小到大,从未被他人这般对侍过。就算是阿爹阿娘,也只会把我当成摇钱树替罪羊,我的闺蜜生怕我过得比她好,只想看我落魄。我的丈夫就更不用说,根本没把我当人看。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不但救我性命还待我这般好,想到这我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了?是汤不好喝吗?”姜晓楠一脸疑惑的问。
“没、没事,我只是想到阿爹阿娘了。”我顺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回应。
“原来姑娘是想家人了,姑娘好好养伤便能够早日和家人团聚了。”
是啊,我是想他们了,但、是想他们死!想到这我眉头紧锁,眼神充满了杀气。
“姑娘?故娘?”姜晓楠一遍遍的换着。
“呵、不好意思,刚不小心走神了。”
“那姑娘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嗯嗯”。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五六个月,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行动早已自如,闲暇时便常去离院子不远处的瀑布练练剑。
姜晓楠采完药,想在附近的瀑布洗个澡,碰巧在这里遇到正在练剑的冷湘儿。
只见她手持剑柄,身姿优美,脸庞如同初绽的莲花,清新脱俗。但练剑时眉头紧锁,凝重的表情,似乎可以看出内心深处,一定承载着许多难以放下的包袱。
在看她每一个动作都行如流水,每挥一剑都像似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突然她凝视前方,快速挥舞手中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落剑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但招数狠、毒、辣、招招都想取人性命,仿佛在幻想敌人就在自己面前,随时随地都想把他刺死的感觉。因为他的怨气太重,练剑时释放出来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周围,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仇恨。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冷湘儿的注意,敏锐她能感觉到此人就在身后不远处。
“谁?”我立马提高警惕,在锁定猎物藏身的具体位置。我一个后空翻精直接从天而降从对方头顶刺过去。
突然姜晓楠抬头,急忙大声喊道。
“别别别,是我,姑娘请手下留情。”
直到我看清眼前的是恩人,急忙用力把身体扭偏向一边,剑直立地插在了地上,我身体定在半空中,片刻我再旋转一周一个后空翻稳稳落落地。
姜晓楠睁着大大的眼睛,心想要是晚些开口,估计早已一命呜呼了。
“对不起,恩人,让您受惊了,我不知道是你,差点误伤你了。”
“没、没事。”,
“不知恩人来找我有何事?”
“没、没事,我只是出来采些药材,刚好看到你在此处练剑,好奇就过来看看,打扰姑娘了,您、您继续,我、我就先回去了。”姜晓楠还惊魂未定。
说完姜晓楠便转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
“姑娘有何事?”
“我跟您一起回去。”
说完冷湘儿把剑归于剑鞘,和姜晓楠并肩而行一同前往回家的路上。
“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喜欢练剑?”姜晓楠好奇的问道。
冷湘儿犹豫了一下说道。
“为了自保”
也确实如她说的那样,但她只说了一半,自保是真,复仇才是真正目的。
姜晓楠见她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很快便走到院子门口,老先生和大娘见到我俩一同回来。
大娘看着我俩,眼神和老先生对视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嘴角。
“额、方才我采药时刚好与姑娘相遇便一同回家了。”姜晓楠与自己阿爹阿娘解释到。
“回来的正好,你阿爹今天抓了两条大鱼,你把药材放一边,先带姑娘进屋去歇息,待会可以用膳了我再喊你。”
“好”姜晓楠爽快的应了句。
我向老先生和大娘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恩人一同进了屋。
“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便拉起我的手向一个偏僻房间走去,房间的后面还有一个扇门,打开竟是个后院,里面居然有个桃花园。
一颗颗粉色的桃花尽情的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花香。
“真的是太美了。”我忍不住感慨。
我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空气中的花香,用心的感受此刻的美好。
当空气中的香气进入鼻腔里,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此刻,置身在这美丽的景色中,让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仇恨。如果时间能够停留,那该多好!
“怎么样?喜欢吧?”
“嗯,我很喜欢,谢谢你。”
姜晓楠的出现仿佛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融化了她心中的冰雪。
“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可是特意等到花开时才带你过来的。”
冷湘儿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他身上,姜晓楠亦深情的凝视着冷湘儿,对望的瞬间,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模糊,只有对方的眼睛清晰可见。
姜晓楠情不自禁想向她靠近,内心那种渴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心悦之人相距咫尺,却不能触碰,让他既感到甜蜜又有些苦涩。
也许意识到自己对姜晓楠生出了莫名的情感,但她不想因此陷进去。
因为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仇恨无法放下,为了复仇她决定将这份好感埋藏在心底,因为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思索片刻后,冷湘儿迅速把目光从姜晓楠身上移开。
也许,姜晓楠对我突然间做出的反应,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后也回过神来,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小楠,小楠,你们在哪?吃饭了。”
远处传来大娘一遍一遍的叫换声。
“诶,我在这呢,阿娘!我马上就过来!”
“我们走吧,先去吃饭。”
“嗯”
看到我们回来,大娘赶忙问。
“你这小子又把人家故娘带到哪里去了?”
“旧房子后院的桃花开了,我怕她在这待着闷,便带她去后院桃花园散散心。”
大娘满意的笑了笑。
“好好好,散心好啊,还是我们晓楠会哄女孩子,不像你爹那个糟老头子,一天到晚只会倒腾他的那些杂草,一点情趣都没有,像个木头一样,你以后可别学你爹啊。″
听到大娘这么说话的老先生立马坐不住了。
“什么?杂草?你个妇人懂什么?我不跟你个外行人一般见识。我那些草药,都是我从山上千辛万苦才寻来的,都上等的药材,都是能治病救命的宝贝啊。你居然将他们称呼为杂草?”老先生不服气的的解释道。
“是是是,都是宝贝,行了吧?开两句玩笑就急眼了。″
我被这种温馨和谐的气氛逗笑了。
“这样才对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呐,姑娘家家的,不要整天愁眉苦脸的。”大娘像亲人一样开导我。
我向大娘点了点头。
“快吃吧,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大娘随即给我夹了位置最好的。一大块鱼肉,我眼眶瞬间红润,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长辈温暖。在自己家,只有弟弟不吃的阿娘才会给我吃,稍好一点的饭菜都是留给弟弟吃的,我只能吃些菜叶子,早已习惯了这种没人疼的日子。
所以别人的一点点温暖都能够打动我。在这里我总能无时无刻的感受到温暖,难道这是来自家人的爱吗?我低着头强忍住泪水默默的吃完饭。
姜晓楠似乎觉察到了冷湘儿的微表情,吃饭时的余光总是不自觉的去关注她。
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小举动而已,她就如此感动。这个傻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到这姜晓楠便不由得心疼起她,越发的想对她好。
殊不知,一心只想复仇的冷湘儿根本无暇打开心扉接受男女之情。
次日清晨,冷湘儿起来的比往常都要早,推开窗户望着夕阳方向开始思索良久自言自语道。
“是时候该离开了。”
冷湘儿走出房间,看见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在挑拣药材,而他则在老先生的旁边认真负责把药材切片,大娘在厨房忙着做早点。
“我感觉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谢谢先生你们的照顾,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对着正在挑捡药材的老先生说。
“哼、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晓楠的这臭小子吧,要不是他求着我救你,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在你昏迷的时候,忙前忙后的可都是他,我只负责把把脉开开药方,别的我可不管。″老先生头也不抬的说着。
原来是他,在我昏迷期间,我一直以为是大娘在照顾我。我看着在另一头忙活的姜晓楠,心里无比的感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他。
姜晓楠抬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的回应。
“姑娘,不必客气。”
老先生撇了了两人一眼随即说道。
“哼、真的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来路不明不白的,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老先生又撇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小声低囔道。
姜晓楠生气的喊了一声“爹”。示意老爷子别再乱说话了。
老先生懒得理这破事,专心的倒腾着手中的药材。
“故娘别介意,我爹平时说话就这样,没啥坏心思,你别往心里去。”
我微微笑的摇摇头头表示无大妨。
“谢谢,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
“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姑娘今日为何起这么早?您身子骨还未完全恢复,应当多休息一会儿才是。”
“恩人有心了,我身体已无大碍,打算今日便离开。”
大娘听到我说离开,赶忙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急切地问道。
“怎么这么突然?姑娘为何不多住些时日,大娘还有很多手艺还没给你露呢?”
“是啊,是啊”姜晓楠也跟着附合。
“大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段时间多有打扰,有空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见冷湘儿心意已决,大娘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定要今天走吗,我还没有带你去…”姜晓楠满脸不舍得看着她。
“咳咳”
还没等他说完,老先生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姑娘既然已经决定离开,那老夫就不留你了。”
我轻轻的点点头回应。
“爹。″姜晓南又生气了喊了声。”
老先生随即摆手做出停止手势,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江晓楠顿时有些许失落。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一眼便能看出姑娘不属于这里,如今伤也已然好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嗯”冷湘儿点点头。
姜晓楠一脸不悦的看向自己的爹,估计心里早已对自己爹骂一万遍了。
老先生早就看出了儿子的心思,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是场悲剧,还是早早断了的好。况且这个女人来路不明,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掉落悬崖这么简单,保不准还有其他仇家追杀。想到这老先生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大娘也看穿自己儿子的心,更明白老头子的良苦用心,也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回到屋内,只带走唯一的随身物品一一执心剑。轻轻的拔开尘封已久的剑,一道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帘。
茂文山、爹、娘、冷俊已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我要所有伤害我的人全部死于这把剑下,说完便把剑合起来。
跟老先生一家人告辞后,我便只身一人上了山,刚走一段距离,就听到远处传一声声呐喊。
“姑娘、等等!姑娘、等等…”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远出有个身影朝我挥手。我内心居然希望是“他“?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赶忙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这种想法甩掉。
随着向前移动的距离越来越近时才发现江晓楠背着一个包袱向我跑过来。
“幸好赶上了。”江晓楠用手擦式额头的汗水,一边气喘吁吁的笑着对我说。
“恩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疑惑的问道。
“你一个姑娘家上山太危险了,我不放心,所以就跟着来了。这山上到处都有蛇蚁猛兽,万一姑娘碰上性命恐怕堪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无碍,小女子略懂些功夫,简单的自保应该不成问题,恩人请放心。”
“别总恩人恩人的叫换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叫姜晓楠,今后你叫我晓楠就好了。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冷湘儿”
“冷湘儿,真好听,真是人如其名。那我可以叫你湘儿吗?”
“嗯”
“我带了些干粮在路上饿了方便充饥。”
我愣着看着姜晓南,觉得麻烦他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于是想拒绝了他的好意。
“其实你不必…”
还没等我说完,姜晓楠便抢在我前头说“你别误会啊…我不是为护送你上山…我只是刚好…也要上山办点事情顺、顺路而已。”姜晓南磕磕巴巴的说。
也许之前经历了太多痛苦,对他人警戒心很重,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那天在悬崖下,就算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他,这是一直以来我行医的使命。请湘儿放心,我姜晓楠以人格担保,对您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若您实在不放心,让我与您保持三尺距离,即能护您周全亦能让您心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