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感受到上强度了，被问得汗流浃背了。

而见他没立刻回应，郑秋当即一甩衣袖，扭过身去沮丧道：

“你不去我自己去！”

秦易转念一想，师妹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顺着哄着为主，等情绪一过、怒气一消，自然就能讲理了。

于是他一把掣住郑秋飘飘的衣袖，表情宠溺地道：

“我听你的。”

……

傍晚。

在东跨院的一处屋顶上，摆放有一张小木桌和两只小板凳，供人闲坐消遣。

底下就是草木抽绿的花园，景色恬静优美。

秦易最喜欢在这里和串门的朋友吃些花生米，小酌几杯。

偶尔郑秋也会来抢位置，和熟悉的徐婶她们聊聊最近发生的趣事。

晚饭后，秦易四处找不见师妹的踪影，放心不下，便来此处瞧瞧。

发觉郑秋果然正着一身清凉素衫，双手托腮，怔怔地仰望着夜空明月。

此刻的月光，溶溶似水银一般，洒落在她的面庞上、香肩上，流淌之处洗尽铅华，极尽清丽凄美。

这样心有戚戚的佳人，最是令人情动意容。

“找了半天，你在这儿呢。”

说着，秦易假装漫不经心地登梯上瓦，在郑秋的臀边找了个位置坐。

她倒也不抵触，往近挪了挪，倚在秦易宽阔坚实的肩头。

“感觉好受些了吗？”秦易搂住她柔软的腰段问道。

郑秋抿住鲜艳的红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下午我仔细想了，与其和娘这么一直稀里糊涂耗下去，不如趁此契机，直接去云州跟她摊牌了。

“除了那青楼女人的事，我的身世、你的身世，也都一并问个清楚。”

一听身世一词，秦易惊讶地唇口微启，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

郑秋轻挣开师兄的搂抱，直起身子，与他认真对视，秋眸如潭水。

“难道师兄就不想知道？虽然你我如今的生活还算幸福，但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不完整、像半个人。”

“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秦易又问。

“对。”郑秋回答，“我们若都是普通百姓，那她为何要执意隐瞒过往呢？

“就以我举例，当年能让我娘都甘心无名无份就委身的男人，能是等闲之辈吗？”

郑秋的头脑很清晰，与秦易所思大差不差。秦易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即也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师父这次来除了要灵石，还让我们离开宾州暂避风头，说是有坏蛋想要抓你回京。

“结合当时的情景，我思量着，说不定就与你的父亲有关。”

郑秋闻之愕然，一时竟手足无措。

父亲这一身份，在她的生命中始终是缺位的。幸亏有秦易在侧陪伴，他便如兄亦如父。

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会是谁呢？

小姐姐咬唇思量着，眼睛水汪汪的，迷惑的样子十分可爱。

秦易摸摸她如堆鸦般的秀发，笑道：“不止是你，我的确也想弄清自己的出身，理由跟你相仿。

“以前跟着师父奔波经年，好不容易才在吉安县安稳落脚，你那时又年幼，我就不忍打破难得的平静。

“可既然现在你也生出同样想法，我们不如一起出去闯闯好了，见见外面的世界。”

见师兄与自己心有灵犀、不谋而合，郑秋的娇容顿时舒缓开来，灿然莞尔道：

“好。”

这时候，恰逢银河星落、星光如雨，景色美不胜收。

两人望之遐思，眸光闪烁，映出的尽是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