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世间有真仙，那万物有灵，懵懵懂懂，若是有一丝机缘，也能够修得自身法力，成就一方大妖。”

李岩知道还有后话，这白色珠子对大黑和小雀吸引力挺大，但如果是大妖身上的东西，那估计不太可能。

果然，杜连松斟酌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个东西倒是和妖有一丝关系，可以当成是半个内丹，又叫‘伪丹’。八成是静水江中的生灵吸收精气凝聚而成，若是再进一步，就能够成就大妖，现在只能称作精怪，可惜了。”

李岩边听边琢磨，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在成为大妖之前，非人物种修炼还有个“精怪”的阶段，体内会凝聚这种东西名为内丹的东西。

大妖自己现在不一定打得过，但是精怪不一定，可以让大黑和小雀两个逐渐往深水方向探寻，尝试狩猎。

以这种“半个内丹”都能吸引得大黑不顾金银，甚至跑到岸上来讨要，可想而知，对他们的成长帮助应该也远比金银要大。

不过这又牵扯出另一个问题，李岩干脆一股脑抛给了杜连松：

“杜先生，如何分辨精怪和普通生灵？”

“精怪吸收精气，具体是吸收什么精气？天地？日月？金银？”

“镇外大妖已经脱离精怪，但具体是什么层次的大妖？”

“您为啥知道这么多？”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杜连松有点懵，看着李岩一脸认真地讨教，又看了看拎过来的水果，还是开口笑道：

“早年痴迷于求仙问道，可惜仙人高高在上，不肯看凡间一眼，于是我就收集古书，想靠自己顿悟成仙，这不，仙没做成，书读了不少，干脆就当了个教书先生啰。”

杜连松伸手指了指偏房，里面摆了一墙的线装书本。

李岩眼睛一亮，今天算是来对了。

来之前他路上还犯愁，武学找不到高人当师傅，仙法也没有头绪，这一墙的书籍，说不定哪本就能给自己启发，将脑中记住的百字书化为真正的“秘法”？

“生灵一旦开始吸收精气，身体自然就会发生变化，大多是某个部位，这个你真要遇到了，一看便知。”

这是精怪的鉴别方法。

“精怪吸收精气，哪有这么多的区分，他们也无法分辨，在水中就吸收水泽精华，日晒雨淋就吸收日月精华……”

“至于金银，上至驰名大妖，下至草木精怪，几乎都无法抗拒，不过吸收的不是金银本身，而是吸收其上被人托付的那股精气。”

读书多是真的有好处。

怪不得大黑和小雀馋银子，归根结底，是无论贫富规矩，都大多数人忙碌一生追求的都是这个东西，而托付于其上的精气又被精怪所喜。

如果不来请教老先生，恐怕光靠他自己琢磨，指不定得琢磨多久。

李岩打算以后隔三差五就来这一趟，好好读一读杜先生的这些书籍，以后自己真要在江中发现什么东西，自己就能分辨。

“杜先生……”

李岩到这之后就一直态度良好，听杜连松连着解开自己好几个疑惑此时又站起来深深鞠躬：

“晚辈有个请求，您这些书能否借我翻阅？实不相瞒，晚辈也颇为向往求仙问道，正愁没地方了解这些。”

杜连松也没拒绝，而是提出了几个要求：

“这有何难？你想看随时来看就行，但是唯有一点，但凡从书中悟到什么本事，学到什么东西，都不可用来鱼肉乡里，草菅人命，犯下杀戒。”

李岩刚要再度鞠躬感谢，闻言停下动作，思考再三，问道：

“那如果有人鱼肉乡里，草菅人命，该不该杀？”

“求仙问道，本应看破红尘，太上忘情，一心追求长生，可凡间疾苦太多，管不过来的。”

“该不该杀？”李岩又问了一遍。

杜连松仰头看着站在屋中，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的年轻人，出乎李岩意料地吐出两个字：

“该杀！”

“只是日后犯下杀戒，需知会我一声，也是时时提醒自己，莫要堕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