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请好好坐着，看我一一换来。”
褚良生点了点头，乖乖地端坐着，“好。”
宫玉暖兴高采烈地换了好几套，每换一套就转个圈儿，又时不时坐下吃个点心，换了足足40分钟才换完。
等到最后一套粉色的终于换完了，宫玉暖也坐下了。
“哎哟，真的有点儿累，大师，怎么样，我穿哪套好看？”
褚良生眨了眨眼，“都挺好看的，身上这套就不错，公主喜欢哪套？”
宫玉暖很是苦恼，“就是啊，我觉得我穿哪套都挺好看的。”
突然灵光一现的样子，色眯眯地看着他，“刚刚是因为你走太久了，要是一来就换我怕累着你，所以我就去换了。你快去试一试，这三套都是我选了好久的，你去换换，我来配你。”
宫玉暖拿出她精挑细选好久的衣服，先递了一件给他。
褚良生这下忍不住笑了笑，这抹笑偏偏被宫玉暖捕捉到了，宫玉暖嘴角也勾了起来，眯着眼睛。
“褚良生，你笑起来真善良。”
褚良生被她一说立马恢复冷脸，又不禁觉得好笑，“善良？”
宫玉暖坚定地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他，“嗯，又善良又好看，乖乖的。”
褚良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接过她手中的那套衣服，“我去换一下。”
宫玉暖拉住他的一角袍子，“你方便吗？需要我帮你吗？”
褚良生脸上有些泛红，“不用，臣可以。”说完就转身去换衣服了。
宫玉暖看着他的背影发笑，褚良生真挺可爱的，还会害羞，诶，不对，怎么突然一下走这么快？
看来真的需要休息休息才有力气！宫玉暖肯定地点了点头，怀疑自己也没怀疑褚良生。
等褚良生出来，宫玉暖眼睛亮了又亮，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真贵气。
褚良生穿着一身暗蓝色，头发高高竖起，本身肤色偏白，倒像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宝贝。
宫玉暖吞了吞口水，竖了个大拇指，“好看！贵气！真贵气！”
褚良生摩挲了一下布料，“这么好的料子，用在我身上不是浪费吗？”
宫玉暖啧了一声，眼神就跟看深闺怨妇一样，“一天到晚说些啥呢，你还能穿更好的！下次等我找到月光锦再给你做一身！走路都在发光，可好看了！”
褚良生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一抹笑容也渐渐爬上他的脸庞，又在抬头后极力压下。
宫玉暖又把墨绿色那套递给他，“这套也去试一试！”
宫玉暖体会到了打扮芭比娃娃的快乐，在他换衣服期间还叫人送了些配饰，香囊，扇子……慢慢等着褚良生换。
等褚良生换完宫玉暖眼睛又是一亮，“好看！真好看！再配个香囊，当真是清雅绝伦，不染纤尘！”
说完就给他带上个香囊，嘻嘻笑着抬头看他，“褚良生，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以后都这么穿哦。”
宫玉暖又欣赏了好久，把白色那套递给他，“这套！我最期待这套，特地压轴呢，都没见你穿过浅色系，你快去试试！”
褚良生乖乖接过又去换了。换衣服的时候不禁对上了镜子，发现自己脸上居然带着那么明显的笑容，手不自觉抚了抚嘴角，快速调整了弧度。
手不自觉握紧了下，最后重重系上了腰带。
宫玉暖见他出来不自觉哇了一下，“褚良生你真是！衣服架子！好好看！”
“褚良生你的腿好长哦，比我的都长好多！好好看！”
宫玉暖连连称赞了他好久，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又是拍手又是叫好的。不过好久都没有得到褚良生的反应。
看着褚良生无动于衷的脸，宫玉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不太高兴，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褚良生？你怎么啦？你不高兴？”
褚良生扯出一抹微笑，眼神凉薄，“回公主，臣不敢。”
宫玉暖皱了皱眉，阴！阳！怪！气！他就是不高兴了！
宫玉暖歪了歪头对上他的眼神，“是因为我让你换了那么多次衣服你不高兴了吗？”
还没等褚良生开口，宫玉暖先一步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对呀，刚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那你到底怎么啦？”
褚良生盯着宫玉暖的眼睛，“公主的兴致能持续多久？”
宫玉暖不禁啊了一声，这人思维怎么这么发散？拉着他的袖子坐下。
“你思维这么发散的吗？”
褚良生看着她久久不言，自己失了分寸了，重新披上那张虚伪的面具，“公主就当臣口不择言了，公主喜欢臣穿哪套？”
宫玉暖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白色！你穿白色太好看了，像个白月光，远远站在那儿就贵气逼人的！”
褚良生冷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宫玉暖跟着他跳过了自己的问题，眼底结了一层寒冰。
“公主说笑了，臣这样下贱的人怎么会贵气逼人。”
宫玉暖实在受不了他这性子，脸色也暗了下来，皱着眉语气也冰冷冷的。
“你就非得这么说话吗？刚刚你明明还好好的，损害自己的名节声誉，放低自己的身位，到底对谁有利？”
宫玉暖是真的有些生气，声音也拔高了不少，相比之下褚良生的声音显得平静多了。
“若臣不这样，还能出现在公主面前吗？”
宫玉暖听到这话突然就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就泄下气来。
想着褚良生的经历，宫玉暖嘴角都要掉到桌上了，是啊，他都那么惨了，这样不过就是自保的法子，锦衣玉食的人告诉深处困境的人应该反抗，应该硬气，又真的适合他吗？
这和何不食肉糜又有什么区别？不对！是有区别的，只是她不能强加于他。
“抱歉。”宫玉暖声音低低的，倒不是因为他这句话道歉，而是因为自己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指责他感到抱歉。
褚良生浑身一僵，似乎不敢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会给一个玩物道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出声。
“公主是在可怜我？”
宫玉暖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应该站在我的立场上指责你的做法。”
褚良生又没话说了，目光深沉幽暗地盯着他，他实在不知道宫玉暖的内里到底是怎样的纯善，倒把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宫玉暖本来就没打算褚良生回应，又接着刚刚的话说，“你刚刚问我能持续多久，如果你不做一些伤害我的事，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褚良生这下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公主有些时候真的是天真得可笑，一辈子，她是不是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是吗？”
“是！”
宫玉暖知道褚良生也不会相信，干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想好了要穿哪套了吗？”
褚良生摩挲了下袖口，“公主不是说白色好看？那我就穿白色吧。”
宫玉暖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穿粉色吧，正好和你配，我们两个小粉白一定引人注目！”